方鱼在黑液的赌场是所有幻境里最赚钱的一个。
那里对于被需求的人没有门槛,但是对有需求的人,门槛极高。
赌财富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业务,真正的大业务,是赌健康。
毕竟,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想要健康长寿,愿意用数不清的金银财富去换。
他场子里不断留下的优质赌徒,其实就是他圈养的器官。
等有人需要了,赌场就能为他们无痛切除病灶,换上一个全新的器官。
方鱼很自信没有人能在他的赌场杀掉他,他是那里的王,所以他傲气地把自己的生命作为幻境的钥匙。
但他傲归傲,倒也没有傲到完全失去理智,毕竟见多了生死,还是早早就给自己储备了后路。
他全身上下都能给自己重新换一套,一颗心脏实在不在话下,所以脱离幻境,还是能好好活着。
方鱼眼前闪过星沉的脸庞,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那懒洋洋的一举一动,在他面前挥之不散。
易星沉,你欠我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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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夜晚的忙碌,星沉白天总是处于睡不醒的状态。
云摞要给他请假,他坚决不愿意,天天早上被云摞抱又亲又抱地闹醒,到了学校后就往桌子上一趴。
云摞都不知道他图什么。
但他看着自己宝贝一直趴在桌子上,又怕这个姿势太累了,于是坐到星沉身旁,明目张胆地把人翻过来枕在自己的腿上睡。
老师点名的时候,他头也不抬地应两个人的名字。
宗震坐前面敢怒不敢言,目光要是能杀人,云摞大概现在连渣子都剩不下。
星沉因为白天睡的太好了,晚上大度地由着云摞折腾,真可谓是皆大欢喜。
星沉睡懵了,这天突然做了个梦,梦见那天去的那个赌场,他在里面再次看到了有人输掉自己头颅的景象。
星沉一下子醒了过来,在云摞的腿上猛地睁开眼睛。
云摞看的一愣,低下头小声问:“怎么了宝宝,做噩梦了?”
星沉坐起来跟他说:“我知道了。”
云摞握着他的手问:“知道什么?”
“在搞我们的不是唐芹,是易承传,我还说呢她怎么有脑子了知道借刀杀人。我以为易承传已经被我废掉了,但是黑液里的那个赌场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可以换个新腿、新手,甚至新脑子。”
“你是说你自己灭掉的那个赌场?”
星沉点点头,“我都把易传承这人抛脑后了, 刚刚做梦突然想起来的。”
云摞认真地问他,“星沉,你是不是怕他?要不我们去找他?让他上吊好了。”
星沉大眼睛眨巴眨巴看了他一会儿。
我老公说让人上吊的样子真帅!
他转过身又躺到了云摞腿上。
星沉当然不是害怕,他就是突然意识了原主易星沉的绝望。
易承传是一个他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打败的对手,就算易星沉拖着一身鲜血爬出来,最后也还会被硬生生地拽回地狱里。
每一次的反抗,只会意味着接下来受到的惩罚会越来越狠。
星沉拍拍身上随身带的小瓶子,没说话。
没关系,我来了,那一切都结束了。
这一次,该在地狱颤抖的人,是那一堆恶鬼。
“云摞,我都忘记问你了,你进去那黑液里面,经历了几个幻境?”
“遇到你的拍卖场,是第六个。”
六个啊,我俩不是前后脚下车的吗?这也也太有效率了。
星沉真心实意地感叹一声:“老公你好快!”
云摞:“......”
星沉:“我说真的。”
云摞磨磨牙,凑到星沉耳边说:“那下次老公一定慢点。”
星沉表示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老公,你下次慢点也没关系的,我去救你也行。”
云摞轻轻捏他的嘴巴,“小坏蛋,你就贫吧。自己惹的账,后面不要哭着求人饶你就行。”
星沉扭头,根本不认账,“你才哭着求人呢。”
云摞很有自知之明,并不跟他争这口舌之快。
毕竟便宜都被自己占了,总不能让他家宝宝连这点嘴上便宜都占不了。
云摞微微挑眉,笑得无比宠溺,“好好好,宝宝都快要了老公的命,当然是老公求饶。”
星沉:“哼。”
云摞手指捏住他两腮,把本就粉嘟嘟的柔软唇瓣捏的噘起来,余光朝四周看了一眼,快速低头到课桌下亲了他一口。
星沉红了脸,这才作罢,又问:“云摞,你说为什么你到拍卖场是客户,我到里面就是奴隶呢?”
云摞言简意赅地告诉他:“因为我有钱。”
星沉:“......我也从易承传那里抢不少钱啊。”
云摞沉吟:“要么是不够多,要么是没把这钱当成你的。据我有限的观察,钱和权在里面是硬通货。”
“钱和权,这还真是两个能够通天的东西,”星沉轻轻笑了一声,“云摞,你猜,还有没有其他的那黑不溜秋的液体幻境?”
“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