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跟大瀚的国界,没有真正算的上天险的存在。
两国之间隔的山是矮矮的,夹的河是窄窄的。
大瀚跟梁国的交界线上,有三座城池。
这三座城之间遥遥相望,连在一起,像是一个巨大的城防,挡住了梁国虎视眈眈的视线。
梁国想要染指大瀚江山,就必须要从这三座城之一踏过去。
从前的镇南王府,就设在中间的定远城。
闻络在没有去京都之前,一直在恪尽职守地以身守国门。
先皇谨小慎微,和梁国的战役结束后,就再没了别的想法,于是闻络就一直在南疆兢兢业业地守着这道门。
对现在的梁国而言,选择攻哪一座城,是他们要确定的头等大事。
这三座城池里,定远城因为有镇南王府,且往左右两边调兵遣将都要近很多,所以驻军最多,平民百姓也比较集中。
边上的宜宁和安化两城池相比较就要小的多了,城中百姓稀少,主要都是驻军和随军的军属。
闻络从前的布局就是一拖二,他根本不担心梁国会从隔壁两个城钻进来。
因为进来多少,他就能让他们有来无回多少。
所以,当时梁国探到他死亡的消息后,后来探到的边境三城调兵的动作,一看就不是他的风格。
当时是把定远城的兵力开始往两翼薄弱的都城补充。
这在梁国看来,自然是大瀚没有了战神闻络,也就没有了自信。他们不再能把已经破城的梁军再退回去,所以只能选择从一开始就死守城池。
这件事,佐证了闻络死亡的消息。
闻络日夜兼程赶到南疆后,得知梁国在三座城外都已驻了军。
他们当然不会蠢到三座城一起攻,这样分散兵力攻城没有一点好处。
但是架势要拿出来。
闻络到南疆时,整个军中因为之前的调动显得人心惶惶。
加上梁国奸细故意散播的摄政王已死的消息,将士们全都变得忧心忡忡。
虽然大家都不愿意相信这件事,但是按着帅印送回来的调令,明显能看出不是出自摄政王之手。
大家私下也是众说纷纭。
闻络到后,并没有直接去定远城,而是先去了宜宁,秘密的见了宜宁的守将伍洪。
这位壮硕的汉子在见到闻络的那一刻,竟然掩面呜呜的哭出了声。
闻络就像南疆的定海神针,只要他在,南疆的将士就有主心骨。
时间紧迫,闻络直接拿出舆图,要求伍洪在两日之内,将宜宁的百姓和军属全部撤出,藏到北面的山上。
所有人除了干粮和棉衣什么都不需要带,家家户户锁好门就行。
然后留下一座只有守军的空城,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伍洪站的笔直,毫不犹豫地听从命令,没有多问一句话。
虽然不知道王爷这么做的原因,但是只要是王爷吩咐的,那就绝对没有错。
闻络拍拍伍洪的肩膀,叮嘱道:“撤走百姓只是为了以防万一,防止本王的猜测有误,起码可以避过百姓伤亡。”
“王爷,您吩咐我照做就行,不用跟我解释。”
“不是解释,是要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这次定远负责守,而宜宁和安化的将士,才是负责攻击的主力。”
伍洪表情迷茫,显然是不懂他的意思。
闻络将舆图展开,将三座城池的位置指给伍洪看,最后把指尖落在了定远城。
“梁王会主攻定远城。”
伍洪想了想,迟疑地说:“王爷,可是对他而言,定远最难攻啊。”
“南疆调军的消息已经早被梁国的细作传了出去。”
“我们城里有奸细?”伍洪惊得猛地站了起来。
闻络拍拍他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
“本王中秋前回来那次,为的就是这个事。经过几个月的暗中彻查,南疆的间谍网已经被摸透了。在你明日开始撤离百姓之前,城中细作会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我明白了,王爷。”
闻络手指在舆图上点了点,让伍洪继续看。
“段瑛南太需要一场胜利来挑明他庞大的野心了。
现在他知道三座城池的守军数量被调整到一样多,那么与其花费同样的代价拿下两边的小城,当然不如一鼓作气直接拿下定远城。
只要定远城破,宜宁和安化必将军心涣散,到时候也就不足为惧了。”
伍洪抱拳道:“果然是王爷考虑的周全,王爷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他非定远不可。”
所有人都知道,大瀚的战神闻络,这些年在梁国将士心里塑造出了怎样的恐惧。
如果梁国能一举攻破定远城,到时候一把火烧掉城里的摄政王府,那么这些年横亘在将士心中的恐惧,就会彻底的灰飞烟灭。
在那之后,大瀚国境对梁军的铁蹄而言就将是一马平川。
“梁军主力过来攻城时,为了牵制安化和宜宁两城的守军,他们会在这两座城外驻扎一些数量不明的军队佯攻,让两边的守军不敢动弹,无法增援独自面对梁军主力的定远。”
“王爷,您既然已经猜到这些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