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荣回去把米面先找了干净地方放下。
那小厨房也是脏的下不去脚,但好在都是泥土灰尘,看着是脏了点,打扫起来倒没想象的那么累。
他先在地上洒了水,防止尘土飞扬,然后用扫把将泥土和灰尘一齐都扫了出去。
看看地上差不多后,又打来一桶又一桶的清水,将锅台擦的干干净净。
虽然王爷夜里出去带吃的回来了,凭王爷的身手,即使不做饭也饿不着他们,但是做戏要做全套,饭还是要认认真真做的。
擦好灶台后,魏荣把厨房里乌漆嘛黑的碗碟一股脑扔进了刚刚拿来的旧锅里,然后连锅一起端去了水井边。
还没走到井边,远远就看见井上有个婢女在打水,一身粗布素衣,挽着袖子露出细细白白的一截手腕。
魏荣犹豫了一下,放慢了脚步,想等她打完水自己再到井边。
那婢女打好两桶水后,用扁担一头挑一个,有些艰难地把水挑了起来。
离开井边时看到魏荣,她轻轻低了低头,露出个羞涩的笑容,就赶紧挑水走了。
魏荣礼貌地朝她颔首还了个笑容,随后走到井边,把锅和碗放下来,打水上来一遍又一遍的清洗,把锅和碗都洗的干干净净。
全部收拾好后,魏荣才开始到厨房用清水煮粥,这会已经到晌午了。
早上米面拿回来后,他就查看过了,还扔了一些给外面空地上的麻雀,看它们吃下了没问题,才重新把布袋扎好,放到了他们住的那间屋。
粥煮好后,魏荣先盛了一碗放在锅台上,又盛了一碗给自己。
他站到厨房门口,让冷风吹着碗里的粥,没一会就把一碗粥喝了下去。
闻络被几次投毒后,摄政王府已经养成了习惯,他入口的东西,底下人都会先试一试,以防万一。
魏荣把一碗粥喝完,再次确定没问题了,才把另外一碗给闻络端过去。
从前金尊玉贵的摄政王,因为要扮演一个中毒的病人,只能乖乖地躲在房间里。
房间里只有简陋的一张桌子一条长凳,剩下的就是一张破破烂烂的床。
闻络坐在长凳上,魏荣把白粥递给他,他接过去没有半点嫌弃,端着碗很快把一碗粥喝完了。
魏荣看着快心疼死了。
等出去后,一定要给王爷好好补补,把在这里亏的都补回来。
为了能让闻络过的舒适一点,吃完饭后,魏荣手上又开始不停的收拾。
闻络想帮帮忙都不行,硬被他按在长凳上乖乖演病人。
傍晚时,魏荣想着给闻络弄碗疙瘩汤,正想出门,门外由远及近地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魏荣一回头,摄政王已经尽职尽责地躺床上去了。
魏荣莫名想笑,他家王爷颇有一种苦中作乐的感觉。
这么一想,这简陋又满是灰尘的地方,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魏荣脸上的愁眉苦脸已经驾轻就熟了,说来就来。
敲门声响起后,他走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的是上午井边的那个婢女。
那婢女手里抱着一床大被和一个陶瓷的小罐子,有些怯怯地站在门口。
魏荣扶着门,一脸愁苦的看向她:“你是?”
“早上您去敲门,奴婢有些害怕没敢出来看。后来才知道嬷嬷克扣了你们东西,对不起啊。”
“对不起也是她对不起我们,跟你没关系,你不用道歉。”
“她那人主要是苦日子过多了,习惯了什么都往自己屋里扒拉,东西多才觉得能睡安稳觉。
她年纪大了,你们别跟她计较,我把被子悄悄拿出来了,还给你们。”
她说话声音听起来也是细细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的怯弱胆小,说话时都不敢朝魏荣的眼睛看。
抬手把被子给魏荣时,眼眸悄悄抬起,又很快垂了下去。
魏荣一脸感激地接过被子。
“我正愁晚上要怎么睡呢,我们王爷身体有恙,昨晚已经硬生生捱过了一晚,今晚是断断不能再受凉了。”
“奴婢名叫素荷,你们下次有什么短缺的,可以悄悄告诉奴婢。外面每隔十天半月的会送需要的东西进来,宫里虽然清苦,倒也不至于饿着肚子。”
“谢谢素荷姑娘。”
那素荷又把手里的罐子递给他。
“这里面是我自己腌制的一点萝卜,这里吃的比较清淡,我怕你们吃不惯难以下咽。这个喝粥的时候可以吃一点,好下饭。”
“素荷姑娘你真是及时雨,送的恰恰都是我们最需要的。”
素荷有些担忧地朝屋里床铺方向看了一眼。
“您刚刚说,里面是王爷?”
“我家王爷是大瀚的摄政王。”
素荷一脸的难以置信:“摄政王?”
“是的。”
“摄政王那么英明神武,怎么会......”
她说了一半的声音戛然而止,眼里的震惊很快如绽放的烟花湮灭,脸上看起来一片痛色。
“......也是,若是别人,又怎么会关在这里呢?总是最尊贵的人,才会往这里送。”
她说这些话,在旁人看来,显然是心怀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