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提出这个建议是带有私心的,但陈述的却都是事实。
每天早朝他看着那帮大臣们想破脑袋要说点什么,每天车轱辘话一大堆说的屁都不是,跟社畜上班开早会一模一样。
那些站在后面眼睛发直的,也就是手里缺个手机,不然保证低着头刷到头也不抬。
本身对于早起这个事情,星沉就深恶痛绝。
现在的情况是,等他好不容易起来了,巴巴到龙椅上坐着,一听废话连篇半天没个重点。
这么一对比,两边文绉绉的指着对方骂街,也比他们长篇大论有看点。
星沉困啊,天天捂着个嘴巴打哈欠打得泪水涟涟。
他现在都有点理解这两拨人为啥天天吵架了。
不吵的话估计他们也犯困,吵吵架还能提提精神,活跃活跃思路。
不知道那位看似淡定的摄政王,日日面对这副景象时,心底真实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等以后他爬上龙床后,大家比较熟了,一定要采访他一下。
星沉的私心是,如果情况还不做出改变,按早朝这样的趋势下去,别说跟闻络有单独的相处空间,闻络什么时候能正经看他一眼都是个事。
赵太后做事十分有效率。
礼部很快公示了新的《大瀚会典》。
新典将朝会从一日一开,变为了七日一开,且将朝会前一日定为了休沐日。
其他时日,均为特事特报,可至御书房单独面圣,于每日巳时以后至酉时之前,来汇报相关事宜。
此令一出,果然两边人马震荡。
御史台的折子雪片似的往星沉的案上飞,打开一看。大致都是说他懒于政事,没有先皇遗风,之前称病不上朝就算了,现在竟然要把先皇的政策给改了实在是大不敬。
星沉给总结成了四个字:懒且不孝。
也不知道他们洋洋洒洒写那么多字干嘛。
赵太后这边的人自然是一片歌功颂德,什么体谅官员劳苦,做事有成效,懂得开拓创新啊之类的溢美之词,也跟不要钱似的往星沉头上砸。
星沉把所有折子分了分类,发现除了御史台,摄政王那边的人谴责他的话其实不疼不痒,并且数量远比预期的少。
看来大家嘴上不承认,但是身体都实诚的很。
新规就这么开始实行了。
效果简直是立竿见影,星沉猛地发现自己闲下来许多。
谢天谢地,早上终于可以抱着被子赖会床了。
每天正经需要大臣来单独面圣的事情并不多,真有事也很快就能商量出解决的方案,比在早朝上省去了一个漫长的吵架过程。
渐渐地,星沉发现,这样的模式大家适应过后,做事的效率果然上来了。
现在朝堂上大家的汇报内容也开始简洁有实物了,连同吵架都变得少了。
也算皆大欢喜。
又一日早朝来临。
大臣们奏完所有事情,福公公宣布退朝后,星沉坐着没动。
大家见陛下没动静,自然也就站着不动,慢慢等着。
这时,星沉朝堂下坐着的身影看去,唇角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众人先去吧,皇叔留下,朕有要事找皇叔商讨。”
众人得了令,开始慢慢朝大殿外退去。
只有摄政王的那几位死忠粉站着没动,目光有些忧虑地看着摄政王。
那模样像是怕星沉把闻络生啃了。
闻络朝殿外示意了一下,那几人才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龙椅前空荡荡的大殿中,只剩下了摄政王一人。
闻络终于站起身,朝星沉微微颔首,垂眸看着面前台阶。
“陛下有何事相商?”
星沉坐在龙椅上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他。
“皇叔看起来很厌烦朕。”
“陛下多虑了。”
“那看来这底下的台阶要比朕好看多了,皇叔宁愿看它们也不看朕。”
星沉语气故意透着点娇嗔,然后他如愿以偿地看到闻络眉尖微微皱了一下。
但是这人还是没抬头,而且语气还显出了一点不耐烦。
“陛下要是无事,本王就退下了。”
瞧瞧,多嚣张,皇帝面前也敢自称本王。
星沉眉毛挑了挑。
如今,闻络越是桀骜不驯,他看着越有趣。
星沉起身想走下台阶,旁边福公公忙焦急地伸手拦他。
“陛下!”
星沉笑吟吟地把福公公的手按了下来。
“福公公不用担心,皇叔总不至于让朕在这大殿之上血溅五步。”
闻络不置可否。
星沉走下一级台阶站定,笑着追问:“是不是啊,皇叔?”
闻络终于掀起了眼眸,眼底全是睥睨万物的傲然。
星沉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不看萧慎了。
实在是这双眼睛把野心二字写的太明白了。
闻络嘴唇微动,“自然。”
他音色清冷,凌厉的目光随即朝星沉看过来。
星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笑眯眯地朝他轻轻眨了下眼睛。
果然。
闻络眼里的嚣张和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