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等了他很久,久到就这样趴着睡着了一样。所以此番许星野的眼神在抬起来时些迷茫,但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这丝迷茫褪去,转变成欣喜。
“哥!”许星野手撑在地上,借力站起来,“你去哪儿了啊,我在这儿等了你好久!”
许星野的声音很闷,低低的,带着些难得的撒娇意味。
“公司临时有事,去处理了一下。”沈聿一句话就将刚才地下场发生的事情带过,往门口走近,“倒是你,坐这儿不进去,是又忘了带钥匙?”
“嗯,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哥。”
沈聿无奈地叹了口气,倾身过来拧钥匙开门,“过两天我将门换成密码锁。”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能以后不用带钥匙也能进屋去,别再苦哈哈地蹲门口了。
许星野的眉眼弯下来,“好,哥对我最好了!”
话音刚落,就传来一声轻笑。
不是沈聿发出的声音,而是从楼梯那边传来。下一秒,晏清河双手插着兜,从回廊转角走了出来。
他没看许星野,反而瞧着沈聿,“我说沈聿,你真把人小朋友当儿子养呢?”
沈聿进屋的动作没停,进玄关换了鞋,才开口接话,“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管不着,我哪敢管你!”晏清河自来熟地也跟着进屋,绕开杵在门口的许星野,就往沈聿旁边凑,“有喝的吗?要茶不要酒,给我来一杯呗。”
“没有。”
“哇,沈芙蓉,从平谷到这里来,开车得两个多小时,我给你当了一路的司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讨你杯水喝都不舍得?”
“没人让你当司机,都跟你说了把我放路口我自己打车就行。”
“你就当我生的贱,顺路送你一程来的行不。快点,给我倒杯水,喝完了我就走。”
沈聿这才不耐烦地去冰箱拿冰块和薄荷叶给晏清河泡水。
晏清河站在离沈聿身后,就这样抱着双手盯着沈聿看,直到许星野走过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站在了他俩中间,挡住了晏清河的视线,晏清河这才转眸,看向许星野。
跟刚才在门口朝着沈聿撒娇的小孩判若两人,眼前的许星野眉目寡淡,望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和厌恶。
这种轻蔑不像是下位者临时而起的挑衅,反倒看起来是一种常态的情绪,所以许星野做得很自然。
呵,所以这小子之前那副样子,是在沈聿面前装乖吗?
两人对视间,沈聿已经将柠檬薄荷水给弄好,递给晏清河一杯后,又将顺手做的另一杯递给了许星野。
“谢谢哥!”
许星野唇角的梨涡乍现。
沈聿有被勾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跟我还客气什么?”
两人的互动熟稔亲昵,有些动作仿佛已经成为一种习性。晏清河望着人,视线在触及到许星野手腕上戴着的一串黄玉珠子的手链时,微微眯了一下。
“小朋友皮肤白,戴玉石很漂亮。这串手链,也是你聿哥送你的吗?”
晏清河问话的时候,沈聿的目光便也跟着他的所指转向了许星野的手腕。
许星野手上的黄玉手链他不是第一次见,但这手链许星野并不常戴,只是偶尔沈聿瞧过去的时候,会有那么几回见许星野腕上有。
所以他才会在三亚的时候说许星野喜欢的颜色是黄色。
这手链的玉质品相不错,价格应该不菲,但不是他送的。不过是谁送的,他不知道,也从没问过。
此番晏清河问完这话,身子就突然倾过去,拽住了许星野戴手链的那只手。
“黄玉有辟邪的说法,但你这玉里面,怎么还带血线……啊,不对,”话说到这里突然转了话锋,“原来不是玉里面带了血线,是玉外面沾了血。小朋友,你刚刚,从哪儿来啊?”
一句话,就让刚才还和谐的氛围陷入寂静。
晏清河拉着的许星野的手腕就在沈聿眼前,所以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串黄玉手链上,几颗珠子卡在一起的间隙间,确实有暗红色的血迹。
那血迹像是被人擦过,但因为擦得匆忙或是不细致,所以还有残留。
从颜色和凝固程度来看,是今天新染上的。
“下午在学校实验室练习了会儿生物解剖,可能是那时候沾上的。”许星野解释得很快,逻辑也通畅。
但晏清河显然没信。
他瞧着许星野,本想再说些什么套套话,手里却突然一轻,自己刚喝了两口的柠檬水被人夺了下来。
“哎?沈聿你搞什么鬼,我还没喝完呢!”
“别喝了,都半夜了,赶紧回你家去。”
“可我渴。”
“那你打包带回去喝。”
沈聿将柠檬水连杯带水一起塞到晏清河怀里,然后将人推出大门外。
等关上门,沈聿一回身,就看到许星野已经放下水杯走到了他面前。
“哥,那真是我解剖沾上的,是小白鼠的血。”
许星野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抬眼,他垂着脑袋,细碎刘海投下的阴影盖住了半边眼睑。
“嗯,你刚已经说过了。”沈聿点了点头,想绕开许星野去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