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赶紧将视频给关了。
没了继续的兴致,沈聿从床上爬起来,又去泡了个澡,打算物理降燥。
浴室里许星野洗澡后氤氲的水汽还没散,沈聿将浴缸放满水躺进去,伸手抓了把头发。不经意间,瞧见淋浴区有两滴血。
他身上只是被敲了一棍子,集了些淤气,并没有破皮流血。洗澡的时候他也留意着手上的伤口,没有沾过水,所以这血不可能是他的。
既然不是他的,那难道是许星野的?许星野受伤了?
沈聿回忆了一下,打架的时候许星野就只踹了一脚,没伤着。反倒是因为冒冷汗和肚子疼被他带去了医院。
这血,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从浴缸出来躺到床上去后沈聿还在纠结许星野是哪里伤到了,以至于很晚才睡着。第二日早上,沈聿没让许星野自己骑车,而是带他一起上了卡宴。
车里,沈聿问起昨晚的血迹。许星野愣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解释,“昨晚洗澡的时候流鼻血了。抱歉,弄脏了哥的浴室。”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流鼻血?”
“沈总,北京这天气,又冷又干燥。星野年纪小,这种温差下流鼻血也算正常。”王叔接话,这事儿才过去。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寒假。期间沈聿查到上次拿钢管打他的那伙人背后始作俑者是周屿白。只是还没等他出手,周屿白就被人套上麻袋打了一顿。打得挺惨的,那伙人还打完人就跑,加上那地方没有监控,周屿白愣是被打了都不知道打他的人是谁。因为这个,周屿白在医院躺的那几天时不时想起来就会跳脚咆哮。
沈聿听到这个消息,一开始以为是原寂川帮的忙,可对方压根不知情,也不知道是哪个大佬给他出的这口恶气。
不过也兴许是周屿白的仇家误打误撞挑到了这个时候,顺带着一起解了他的气也说不定。
北京太冷,到了冬天,沈聿连出勤都没有之前勤快了,经常窝在被子里起不来。许星野便担任了叫醒服务,到点了就去沈聿房里叫人。
这日,许星野喊了几声,沈聿卷着被子翻了个身,蒙着头继续睡。
“聿哥,再不起来要迟到了。”
“迟到就迟到吧。”
“好。”
许星野应了一声,房间里就没了动静。
沈聿以为人走了,正要放开了睡,就觉得腿弯处绕过来一只手,下一秒, 天旋地转,他连人带被子被许星野抱了起来,然后跟放根大葱似的,正着放到了地上。
沈聿的睡意一下就被扑腾醒了。
他一个身高181,体重65kg的大汉,就这么被人给抱起来了?许星野力气不一般啊。
到了公司,李简跟他汇报了近期的项目情况后,给他看了公司假期安排。沈聿瞥了一眼,这才惊觉离除夕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了。
除夕夜那晚的车祸仿佛还近在眼前,可时间,竟已悄然过去一年了。
没了妈妈的叮嘱,竟无人提醒他快过年了。
“沈总如果没意见,那我就下去通知部门从明天开始放假了。”
“嗯。”沈聿点了点头,过了半晌却发现李简还没出去,于是问,“你还有话?”
“当然,今天下班后就有半个多月见不到沈总了,我不得想念死啊。”李简说话还是夸张得很,说到这里,还做出了个抹泪的动作,直看得沈聿想翻白眼。他正要动手将人轰出去,就听见李简又说,“沈总除夕夜怎么安排?要是没地方去,去我家?我家在郊区有处农家乐的宅子,到时候咱们可以叫上大学时的三五朋友一起过。哦,你若是不放心你家那位学生,可以把他也一起叫上。”
“先谢谢你的好意了,但我不过除夕。”
“啊,这是为何?”李简刚问了一句,马上想起沈聿在除夕夜出过车祸。除夕对沈聿来说,是妈妈的忌日。他赶紧拍了下嘴,“瞧我这破嘴,当我没说啊。我这就出去发放假通知去。”
到了除夕这天,沈聿白天的时候去了墓园。
墓碑上妈妈温宁的照片恬静祥和,沈聿将花束放下,伸手摸了摸那张照片,叫了声,“妈。”
便再无下文。
他突然在此处想到了许星野说的那句“相依为命”的词语来。他跟许星野说,自己身边有很多人,可其实也不过是家里抛弃的孤儿罢了。他虽然有爸爸,但这个爸爸,甚至连妈妈的忌日都没来上炷香。他虽然有外公外婆,但因为害妈妈死亡的是他,沈聿没勇气在这个日子见他们两老。
离开墓园,沈聿又去了自己大学的学校。
公告栏里优秀毕业生的照片还没撤下来,第一排的位置,是他和晏清河穿着白大褂的照片,并排列着。只不过现在他已经无缘手术刀,但晏清河还熠熠生辉着。
想到这里,沈聿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起来,眼前玻璃框里面的照片也染了一层白气。
“哥,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了你好久。”
许星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沈聿还没回头,脖子上就围上了两圈围巾,“外面冷,哥穿得太少了。”
沈聿望过去,许星野穿着一身黑色的羽绒服,高挑的身躯下,那双腿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