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没理会长平郡王。
沈幼安一句“不想你冒险”瞬间抚平了谢知年所有怒意。
“确定不回去?”
看到沈幼安点头,他二话没说收拾了行李,“我陪你!”
眼看着二人眼神对视,长平郡王立即冲过去横在二人中间,打断了他们的视线接触,看着清风手里的一个小包袱道:“你就带了这么点东西,怎么留下?”
“今晚你们两个先挤一挤吧。”沈幼安道。
“不要!”
“不行!”
她刚说完,二人便异口同声的拒绝了,双双将头扭去一旁。
但最后,迫于环境,他们还是睡在了同一个帐篷。
谢知年一直在帐篷外面转悠,迟迟不肯进去,大有一副露宿荒野的架势,看得出来他的抗拒。
长平郡王表示这样最好。
他可不想和一个讨厌的陌生男人同床共枕!
沈幼安吃过东西后,简单漱口擦脸便准备睡觉了,撩起帐篷,看着月光下那道颀长的身影微微一滞。
“谢小公子在这里站了很久了。”秋菊道。
“你去一趟,让他早些回歇着,我们明日一早还要出发。”
“谢小公子又不听奴婢的。”秋菊耸耸肩。
“罢了,我去看看。”沈幼安刚开口,身后的素心姑姑便冷声提醒道,“王妃娘娘,您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素心姑姑放心,我有分寸。”沈幼安说着掀起帐帘。
就是有分寸,所以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见谢知年。
结果谢知年比她还有分寸,听到她的声音,立即不动声色地往身后撤了撤身子,确定了安全距离才重新站定。
“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嗯。”谢知年淡淡应了一声,那双素来澄澈的眸子此时却有些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明日一早,我们准备出发入林。”沈幼安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她迈出去两步,才听谢知年说了句“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甚至还有些别扭。
“什么?”她转身看过去。
“没什么,我先回去了。”谢知年朝她拱拱手,径直进了帐篷。
其实沈幼安听清楚了。
虽然她不知道谢知年这句没头没尾的对不起是为了何事道歉,但这么扭捏的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
若是他当真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就他这个态度,她是不会原谅他的。
几年不见,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直到后来,她才从清风口中得知谢知年这几年对她的误会,她有些好笑也有些无奈。
这家伙还真是拧巴。
既然他心有不满,为何不当面问她?
积攒了三年怨气,疯狂内耗,疯狂钻牛角尖,最后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沈幼安也有些头疼。
哎,这家伙最大的问题就是太喜欢内耗。
不说,他拧巴,说了,他又生气。
难搞。
率先离开的谢知年看似潇洒,实则狼狈。
那句扭捏的对不起,已经是他再三鼓足勇气的结果了。
听到身后传来掀帐篷的声音,他才停住脚步,转身看了过去,他盯着那片还在摆动的帐帘,久久没有回神。
他其实很没出息,不敢面对她。
不仅仅是因为三年前的误会,更是因为她的光彩夺目。
即便她未施粉黛,仍然美得动人心魄。
他不敢看,生怕移不开视线。
就如幼时一般。
他和沈幼安虽是青梅竹马,但他面对沈幼安时总会自卑。
因为,沈幼安是他见过最完美的人。
小时候,沈幼安是大家眼里的“神童”,“小仙女”,她不仅生得漂亮,人也聪明,正常孩子三岁才开始启蒙,她一岁便能出口成章。
除此之外,她还有许多奇思妙想,什么摇摇车、风车、火柴……他想都想不到的东西。
那些年,沈伯父没少抱着她四处炫耀。
最开始他是羡慕。
等到七八岁,大哥娶亲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不单单是羡慕,而是日积月累的喜欢。
于是他开始改变。
按照她的喜好要求自己。
她喜欢什么样子,他就变成什么样子。
他承认自己是个偏执的人。
因为她不喜欢邋遢,他便有了洁癖的毛病。
她随口说了句松木香好闻,他就用了十年。
即便如此,沈幼安还是不喜欢他。
这一点,他从小都知道。
但他不在意。
因为沈幼安也不喜欢别人。
那么,他谢知年就是距离她最近的男人。
他坚信终有一日,他会成为她的骄傲,一如这些年来,自己一直仰望她那般。
可惜,他没那个福气。
翌日,天刚破晓,一行人便收了帐篷,准备出发。
渝关一带崎岖陡峭,唯有这片芦苇林地势相较平坦,但因为低洼的地势,每年雨季过后都会积水,形成大大小小的沼泽。
尤其是今年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