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没两日,谢知年又传来消息,沈放出事了。
这次是他亲自回来的。
他连谢家都没回便直接来了沈家。
看着忐忑的沈家上下,他一时哽住,不知如何开口,“五哥他……”
韩氏着急道:“他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沈母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五哥一进入渝关芦苇林人便不见了,我在外面守了两日,始终没有没有等到他出来,进去寻他的人也没了消息。”
韩氏听了这话,瞬间心凉半截,抓着沈幼安的手不自觉用力。
沈母险些晕过去,黄氏和王氏赶忙将人扶住。
“祖母,五婶,你们别担心,五叔最是熟悉渝关,一定没事的。”几个孩子里年纪最大的沈济中出声安慰。
但这句话却起不到任何安慰的作用。
俗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遇上那吃人的沼泽林,他就是再熟悉又有什么用?
内室里的沈父听见外面的谈话声,急切道:“可是谢家小子回来了?”
谢知年朝众人拱了拱手道:“沈伯母,侄儿去瞧瞧沈伯父。”
沈母摆摆手,示意他进去。
谢知年进了内室,来到沈父榻前,拱手行礼道:“知年见过沈伯父。”
沈父抬手虚扶了一把,示意他不必多礼,“发生了何事?”
“这……”谢知年有些为难。
他担心沈父知道了渝关的情况会影响身体,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你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你不必担心我。”沈父脸色淡然,“翊王可寻到了?老五又怎么了?”
谢知年将渝关一事如实说了。
沈父没有像沈母那般情绪激动,却沉默良久。
谢知年一早便做了决定,于是道:“沈伯父,我打算入林。”
“不可。”沈父赶忙阻止,“知年,不可啊!”
他长长叹了口气道:“知年,我沈家已欠你良多,不能再让你冒险了。”
不然,他要如何向谢家交代,向他的良心交代?
“沈伯父,瀛州不仅是沈家的瀛州,也是我谢家的瀛州。而翊王,也不单单是安安的夫君,沈家的女婿,更是大燕的战王,晚辈救他心甘情愿。”
比起瀛州的生死存亡,他心里的那点疙瘩是微不足道的事。
“好,好样的!”沈父重重拍了拍谢知年的肩膀。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老谢养了个好儿子!
“只是临去前,侄儿想问沈伯父一件事。”他深知这一去凶多吉少,他不想让自己留遗憾。
“你问。”
“当年安安出阁时,我曾追去上京,在大婚前一晚往府上递过帖子,那帖子……可有送到安安手中?”说到这里,谢知年不自觉得紧张起来。
他担心听到什么残酷的答案。
更无法面对那样的绝情。
在他一眨不眨地注视下,沈父缓缓摇头,“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
一直悬在谢知年心头的巨石骤然一松。
心底涌出巨大欣喜。
原本得知她写给自己的告别信被父亲截去,他愤怒万分。
若不是战事,他早就去质问父亲了。
但此时,从沈伯父口中得知这件事后,他突然不再执着于那封告别信了。就算当年收到这封信又如何,他改变不了圣旨,只会让她为难。
他不是那般不懂事的人,他知道她嫁去上京是为了整个沈家。
只要她从未辜负过他的感情便够了。
“知年,你要怪就怪伯父,别怪安安,她也是身不由己。”沈父无奈叹息。
他知道自己当年直接将人打发回去绝情了些。
但不这么做,就会给谢家带来麻烦。
谢知年摇头,“我不怪您,我知道您当时那样做是为了我好。”
他更不会怪安安。
怎么舍得?
沈母缓了片刻才站稳,握着两个儿媳的手在花厅内坐下,看着房间内的儿媳、孙子们,她思虑许久才开口,“你们可有谁愿意去渝关?”
渝关是沈母的娘家,黄氏、王氏曾去过几次,但是也谈不上熟悉。
更不要说如今那里遍布沼泽。
沈母话音落,沈济中便站了出来,“祖母,我愿意去!”
王氏顿时着急起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对于王氏的不赞成,他却不这样想,“如今我是家里最大的孩子,理应站出来。”
“我也愿意去!”很快,沈纾白也站了出来。
“外祖母,我和二弟也去!”陈怀安和陈弈安不甘落后道。
看着毛遂自荐的孙子们,沈母心里很欣慰,但也舍不得,这几个孩子连渝关都没去过,也不知道沼泽长什么样,就是到了那里也是送死。
黄氏等人心里也很清楚。
但是孩子提出来了,婆母没有发话,她们也不好阻止。
就在沈母犹豫中,王氏实在放心不下自家儿子,便道:“娘,济中还小,我替他去!”
“对,我替孩子们去。”
黄氏原本还不敢开口,听到王氏这么说,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