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长辈把人家孩子都骂早产了。”沈幼安无力扶额。
“好吧,我道歉。”沈颂宜瘪瘪嘴。
沈幼安竖起大拇指夸赞道:“长姐果然通情达理!”
“你这丫头,就知道打趣我。”
“姐,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了,娘家的事少管。”沈幼安一边走一边叮嘱道。
“我也是想家里好。”沈颂宜有些委屈。
“我当然知道长姐是为了家里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家里的人愿意让你管吗?”
“当然愿意啊,你忘了之前大嫂管家时还经常跟我说,多亏了有我帮她呢。”沈颂宜很是骄傲,当年出阁前她帮着大嫂在沈家管了好几年家。
所以即便出嫁多年,她仍然将自己当做沈家的一份子。
沈幼安摇摇头,“首先呢,大嫂是甩手掌柜的性子,你去帮她,她肯定求之不得,再者长姐那时还未出阁,帮忙管家也没什么。但现在不一样,你已经嫁人了,有了婆家再管娘家的事,多少有些不太好。”
别说这个时代了,就是在后世,多管闲事的姑子也不招人待见。
“长姐好好想想,当年你管家时,三嫂是不是有些微词?”沈幼安那会才三四岁,隐约还记得一些。
沈颂宜仔细想了想,点头,“好像有这么回事。”
但三嫂性子温吞,最后也没说什么。
“姐,别说你我这个做姑姑的了,你没瞧见就连管家的五嫂都不怎么管他们么?”
若是五嫂真想管,今日沈昔白和方氏断然不会来这么迟。
她敢说,依五嫂的性子,估计早就看不惯沈昔白和方氏两口子了,但她这个小儿媳妇管家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她管的多了,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所以她应该对二人应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颂宜顿时了然,“好像是这样。”
“我估计等方氏坐完月子,五嫂就该将管家权交给她了。”沈幼安很了解韩氏。
她这个五嫂看似不拘小节,实则很重规矩。
沈颂宜瞬间明白沈幼安今日这番话的意思,“小妹我知道了,以后娘家这边,我只管出钱出力,别的便不管了。”
“嗯!”沈幼安莞尔一笑。
长姐虽然暴躁易怒,但就这点好,听人劝。
“安安,没有你姐以后该怎么办啊。”沈颂宜一把抱住沈幼安,很是难受。
小妹不在瀛州,以后谁来提醒她这些。
沈幼安一脸嫌弃地看着抱着她嗷嗷哭的长姐,“姐,你都快三十了,该自己立起来了。”
“死丫头竟敢嫌弃我,呜呜呜……”
姐妹二人刚进了院子,方氏凄厉地惨叫声便传了出来,听得人头皮发麻。
沈颂宜咕哝道:“不就是生个孩子,至于吗……”
沈幼安瞪她,“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啊,生孩子跟玩似的,一年抱俩,两年抱仨,七年生了四个,生娃狂魔。”
“……”沈颂宜立即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一旁的沈昔白死死地盯着产房,双拳紧握,身体绷直,似乎比产房内的方氏还要紧张。
沈幼安只看了眼便收回视线。
沈家男儿似乎都是痴情种,上下三代,没一个纳妾的。
就说这沈昔白,家国大义先不谈,他对方氏的温柔和体贴没的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丈夫。
她朝身边的长姐看了眼,轻咳提醒。
向来强势惯了的的沈颂宜什么时候向人道过歉?更别说这人还是她的小辈。
她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她深吸几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来到沈昔白跟前,有些不自然道:“那个昔白,我……”
沈颂宜一开口,沈昔白那根紧绷的神经瞬间被扯断了,他愤怒地指责道:“月儿都被吓得早产了,大姑还想说什么?”
沈颂宜陡然愣住了。
除了爹娘外,还从未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她下意识就想动手,却被沈幼安一把拉住了。
沈幼安为沈颂宜解释道:“昔白,你误会你大姑了,晴月早产你大姑也很自责,她是过来向你道歉的。”
“不必!”沈昔白直接拒绝。
看着面容发沉的沈颂宜,他冰冷道:“但愿月儿母子平安,否则我绝不会放过大姑!”
“你这个混账!”
沈颂宜愤怒地撸起袖子,“你是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我今天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忠,什么是孝!”
“住手!”沈母听到动静,赶忙从屋子里出来。
她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气得捂住胸口,“怎么一会的功夫又吵起来了?长平郡王还在府里住着,你们就在这里大打出手,沈家还要不要脸了?”
她说着看向沈幼安,“还不快将你大姐带走!”
沈幼安点头,扶住沈颂宜向沈昔白看去,“今日一事,的确是你大姑对不住晴月,我替她向晴月道个歉。但你这么做,就对吗?既然晴月在生产,你就在家好好陪着她,战场先不必去了。”
沈昔白紧抿住嘴角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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