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了这么多天路,肯定累坏了,快去歇着去吧,你爹这里有我呢。”沈母进来催促。
看着沈幼安眼底的淤青,她一阵心疼。
她这个千娇万宠的小女儿,自打出生起就被他爹和哥哥姐姐捧在掌心,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
若是可以,她想一辈子为她遮风挡雨。
让她安安稳稳过一生。
沈幼安回到瑶光院已是子时了。
瑶光院是她出阁前住的院子,院子里有几棵百年古树,是瀛州这里难得的常青树,即便深秋的季节,仍然郁郁苍苍。
古树下是从各地寻来的奇形怪石,石下凿有水池,池边修有栈桥,桥边连着回廊,回廊尽头是一片葡萄架,葡萄架下搭了秋千,一旁还有个七彩吊床。
这里的春天总是来得晚一些。
每年三四月份,暖风才从南方吹拂而来。
古树葱茏,遮天蔽日,绿水如苔,春意盎然,这里虽然地处瀛州,但她的小院却充满了江南水乡的气息。
尽管条件有限,沈父沈母也会尽最大可能满足她。
抚平了她刚穿来这个世界的不安。
让她在这里度过了十几年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光。
沈幼安踏进院子,缓缓停下脚步,看着四周熟悉的景色,眼眶泛出湿意。
虽然她已经嫁去上京三年,但院子里的一草一木还和从前一样。
就连院子里疯长的葡萄藤也被修剪得整整齐齐。
仿佛她还住在这里一般。
进了房间,看到罗汉床上的小几和墙边的大迎枕,她顿时回忆翻涌。
从前她最喜欢靠在窗边喝茶看书,累了就躺下小憩,等着爹爹或小哥从外面给她带好吃的回来,日子悠闲而漫长。
谁知世事无常。
一纸赐婚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
沈幼安走近发现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和她出阁前一样,就连摆放的位置都没变。
她心底难掩感动。
即便她此生再无回来的可能,沈父沈母还是悉心打理着她的院子,留着她的念想。
“王妃,您回来了!”
直到夏冰一声轻唤,沈幼安才从回忆中回神。
简单洗漱后,便匆匆回了内室。
躺在这张睡了十余年的千工拔步床上,闻着熟悉的安神香,她顿感安心和熨帖。
连日的疲倦排山倒海般向她压来,她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了下许久。
梦里,21世纪的事情,初来瀛州的岁月,以及这三年在翊王府的生活不断穿插,不同的记忆重合在一起,荒诞又真实,光怪陆离。
她睡得很沉,也睡得很累,直至日上三竿才慢慢转醒。
夏冰心疼她连日奔波也没有叫醒她。
等到她穿衣洗漱后才听说长姐得知她回了瀛州一早便赶回了将军府,如今正在上房等她。
她一听到消息,简单吃了两口东西便匆匆赶去上房。
“长姐!”还未进门,她便先唤出了声。
沈颂宜听到她的声音,两步出了房间,“安安!”
她走路带风,一副将门虎女的风范,冲到沈幼安跟前就要抱她,看到沈幼安高挑的身材一下愣住了,伸出去的双手也僵在了半空。
她眼底带着惊喜,不可置信道:“几年不见,你这丫头竟然比我高了!”
“长姐!”沈幼安将人抱住。
抱住之后还将人抱起来颠了颠,“长姐,你瘦了。”
沈颂宜懵了,“等会……”
她从沈幼安怀中挣脱,看着眼前这个轻轻松松将她抱起来的小妹,有些怀疑人生,又是打量自己和她之间的身高差距,又是上手捏她的胳膊,“你现在怎么这么有力气了?我还担心你在上京吃不好睡不好,没想到你这一眨眼,都长这么高了!”
在她的印象里,小妹一直瘦瘦小小的,自己一只手就能将她抱起来。
谁能想到当年的小不点一晃都这么大了。
看着沈幼安那张越发精致的脸颊,她的心底突然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
人家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女孩子小时候不好看不要紧,长大了就变好看了。
可她家小妹从没丑过,一直都很漂亮,如今更是出落得倾国倾城。
可惜嫁了个糟老头子。
一想到这她就难受,恨不得替她受这份苦。
“可能是上京风水养人吧。”沈幼安眨眨眼睛,故作轻松道,她不想让家人为她担心。
沈颂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才嫁去多久,说话都偏着上京了?依我看,整个大燕也没有比我们瀛州更好的地方了。”
她说着又忍不住看了眼沈幼安,惋惜道:“这长胳膊长腿的,不练武真是可惜了。”
沈幼安:“……”
幸好没练武,不然她可就长不了这么高了。
“好了好了,快进来。”沈母听见姐妹二人的说话声,忙招手让二人进来。
“娘。”沈幼安一进去便挨着沈母坐下,将自己埋在沈母怀中。
沈颂宜看得直皱眉,“都多大的人了,还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