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侍妾小产,不是猫的过错。”
迎视着宋婉仪不服的双眸,沈幼安厉声道:“是你让她跪了太久才导致的小产!”
“王妃娘娘息怒。”
服侍宋婉仪的大丫鬟琥珀等人见沈幼安动了怒,忙扶着宋婉仪跪下请罪。
宋婉仪心有不甘,“她又不说,谁知道她有了身孕。”
她又不是故意的!
“回王妃娘娘,侧妃娘娘虽然脾气大了些,但绝无害人的心思。”
“是啊王妃娘娘,侧妃娘娘得知于主子见红,即刻叫来了府医,还拿出了百年人参为于主子补气,我家侧妃很是关心于主子呢。”
于侍妾见红后昏迷到现在,披香院的人一个都不在。
这样的关心,没人相信。
沈幼安看着一脸不忿的宋婉仪道:“你今日罚于侍妾跪了多久?”
“侧妃娘娘只罚于主子跪了一个时辰。”琥珀低头道。
“好!那你就在这里跪一个时辰,什么时候跪够了,什么时候回披香院。”
“王妃为了一个扬州瘦马罚我?”宋婉仪满眼不可置信,猛地从地上起身,“妾身要见王爷,万事由王爷定夺。”就是被罚她也认了,但她绝不能让一个黄毛丫头搓扁揉圆。
“后院的事我说了算!就是王爷在这,你也得跪!”沈幼安态度强硬。
今日是中秋佳节,翊王的侍妾却小产了。
若是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翊王少不得要被扣上一顶福薄的帽子,没准还会影响日后的前程。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后宅争宠了。
宋婉仪必须要罚!
“侧妃娘娘得罪了!”秋菊一个巧劲,宋婉仪便不受控制地跪了下来。
“这个月宋侧妃就在披香院抄写佛经,为于侍妾未出世的孩子超度吧。”扔下这句话,沈幼安便回了扶云院。
宋婉仪在秋菊的监视下足足跪了一个时辰。
等到翊王回府,她拖着一瘸一拐的身体去向翊王告状,结果翊王一回府便去了扶云院,之后听说于侍妾醒了,又去了听雨斋,她连翊王的面都没见上。
宋婉仪气得在院子里发脾气,“一个黄毛丫头,也敢骑到我头上!”
琥珀小心提醒,“娘娘息怒,她到底……是王妃。”虽然年纪小,但也是正妻。
她看了眼宋婉仪的脸色,又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沈幼安就罢了,一个扬州瘦马凭什么跟我争?”宋婉仪抬眼看到了桌上插瓶的芙蓉,一把扯出来扔掉,“就是我不要的东西,她也不配!”
琥珀慌忙将人扶住,“娘娘当心,您腿上还有伤呢。”
“可就是这么个玩意儿,竟然怀了王爷的孩子。”宋婉仪嘴角尽是讥讽,“她也配!”
不知过了多久,她眼底的狠戾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悲戚,“一个贱婢都有这么好的运气,我为何没有呢?”
王爷来披香院的时间不算少,可她的肚子就是没动静。
许久,她平复了情绪,抚摸着平坦的小腹道:“你这两日往宋家递个信儿,让我娘给我寻一些坐胎的方子来,我就不信我生不了。”
只一个女儿,她的后半生能有什么依靠?
处理完于侍妾小产的事,差不多到了摆饭时间,沈幼安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但对着满桌子的饭菜却没什么胃口。
对面的翊王比她好不到哪去,只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吩咐张德海回书房。
沈幼安跟着起身,将人送出去。
“此事你不用多想。”翊王离开前,握了握沈幼安的手安抚。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他一向子嗣艰难,除了早夭的庶长子和嫡长女,还有几个孩子尚未落地便胎死腹中了。
当年若不是他插手后院,二公子也难出生。
但沈家不同。
沈父只有一妻,不曾纳妾,家中七个子女皆由沈夫人所出。
后院安宁,家庭和睦。
沈幼安从小在这种环境中长大,未必懂得后宅之事。
他没有给她翊王妃该有的体面,也不能要求她做一个面面俱到的翊王妃。
第二日,沈幼安是被饿醒的。
天不亮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难得的起了个大早。
心底的郁结随着一顿饱餐烟消云散,扶云院也恢复了往日的祥和。
没几日,冰清斋的常侍妾传出了好消息。
沈幼安忙让人提了补品送过去。
有了于侍妾小产的事,她对常侍妾这胎更加谨慎,不仅安排了照顾起居的嬷嬷,还免了她的请安,让她没事不要出来走动,好好在院子里养胎。
常侍妾有孕,容妃那里算是有了交代,以后她进宫请安再也不用被念叨了。
金秋八月,正是吃蟹的日子。
沈幼安刚吩咐夏荷温一壶黄酒,一声微弱的“喵呜”便传进了耳朵,她向四周打量,“有猫?”
“之前扑了于侍妾的那只野猫在云水居留下了几只猫崽,下人们今日才发现,正赶呢。”秋月想到那几只瘦骨嶙峋的小猫,轻叹了口气,“看着还没满月,没了母猫,也不知怎么活下来的。”
云水居是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