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春花没得手,气不打一处来。
刚才在婆婆屋里受了气,现在一肚子气正好没处撒就给了俩孩子一人一巴掌,“嘿,俩小兔崽子,那是你姥,咋说的跟外人似的。”
话虽这么说,可她心里却像掉醋缸了似的酸涩的不行。
其实米春花经历了上次娘家的凉薄无情,已经对娘家失望透顶了。
她想起米家全然不顾她的死活转身就走,那一刻,她的心就寒了。加上刚才受的气,那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本来就是嘛,我俩的东西你可没少往你娘家倒腾。不给你,给我爹。”二虎扭着身子躲着米春花的手。
“你们懂个屁。”米春花低吼。
这两个死孩崽子可气死她了,早知道这么不听话,生下来的时候就应该扔在尿桶里面沁死,“娘是怕你们把钱弄丢了。”
大虎小声嘟囔着:“不信,钱到你手里还能再拿出来?”小哥俩对自己的亲娘那是太了解了。
“米春花,就连孩子身上这点钱你也惦记,你还是人?”韩立夏阴沉着脸看着米春花。
米春花所有注意力都在两块钱上,没注意韩立夏进来。
被当场抓包,但还嘴硬,“你就惯着吧!小孩子身上放那么多钱干啥?学坏了咋整?丢了不心疼啊?”
二虎倔强地说:“我们能管好,不会丢的。”
大虎把钱递给韩立夏,“爹,你给我保管。”
韩立夏不想接,但想到米春花的性子,这钱他要是不接的话,米春花会一直惦记,“好,爹给你保管,要用的时候跟爹说。”
二虎也把钱往他爹手里一塞,小哥俩拉着手跑了。
米春花心中又气又急朝两个孩子吼,“你们这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们拉扯大,最后养出俩白眼狼。”
韩立夏无视米春花转身也去洗漱了,留下米春花原地跺脚。
她一屁股坐在炕上抹起了眼泪,“我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们父子仨能过上好日子。”
也不知道那爷仨有没有听她说的话,反正她就自言自语的逼逼叨。
心里那个憋屈啊!事事不顺,然后今晚当着全家还给赵桂花跪下了,脸丢尽了不说还一分钱没捞着。
她恨,恨赵桂花恨韩可,不,她恨全家。但她还离不开就让她更加恼恨。
为啥啥事儿都不顺她的心,处处跟她过不去。米春花气的捶炕。
直到半夜,米春花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还是睡不着,自从上次米家来闹过之后,韩立夏一直跟两个儿子睡。
米春花想再生个儿子都没机会,人韩立夏真忍得住,她始终没得手。
今天晚上赵桂花发钱的事儿刺激了她,心里都是不甘。
特别是王招娣,一个人就得了两块钱。明显是给她看呢,是赵桂花给她的下马威。(她自认为的)
分家,一定分家,现在家里有那么多钱,她两个儿子一定要拿大头。俩老不死的她得要过来‘养老’。
分家了两个老不死能不给自己留点儿棺材本?就赵桂花那德性肯定会留。
只要给他们养老,棺材本都给抠出来。分家了二房就是她说了算。
又在心里估摸着赵桂花手里到底有多少钱。最后她估出来的数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她竟然觉得赵桂花手里恐怕有个头两千块巨款。
这个结论是她前几天在赵桂花墙根底下,听到给照韩可置办嫁妆得出来的。
嫁妆能少置办吗?最起码得几百块。再加上陈婆子他们赔偿了几百,还有韩老四寄回来的津贴,老不死两口子手上再有点,可不就头两千嘛!
想到有这么多的钱,米春花心里一阵的火热,受点委屈算个啥,都说嘴甜心苦一辈子享福。
米春花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睡着前还想着找机会跟韩立夏说说分家的事儿,只要韩立夏支持就能分了这个家。
大房和二房正相反,回了屋之后,两个孩子还有韩立春,立刻把手上的钱都上交了。
小栓住也把两毛钱递给他娘。王招娣今天是最大的赢家,那是赢的钵满盆满。主要是婆婆对她的肯定。
她王招娣已经不是以前的王招娣了。
第二天早上,吴文州早早地去了大队部。
因为每天早上上工前,大队部的干部们都得开一次早会。这时候所有的干部都在。
他本来想私底下找吴磊说一下韩老三的事,可是又一想不妥,这不是给吴磊招黑嘛。
被人抓住小辫子,说吴磊给他这个远房堂叔开后门就不好了。
人心险恶,不得不防。
所以他还是决定在干部都在的时候提出来这个建议,本来这就是公家的事,又不是私人的,没什么不能公开说的。
吴文州到了大队部找到吴磊办公室,果然,办公室里在开会。
正在讨论哪一天送公粮。
吴文州敲了敲门,开门的是生产队一个小组长。
“呦,吴大夫,来来来,请进。”
“呵呵,我是不是打扰大伙了,要不我在外面等一会儿?”吴文州这是客气,其实他已经听见要散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