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最后一日,迎来了好消息。
外祖母和外祖父得知方时晚是陆云霆的孩子,高兴的合不拢嘴。
“好,好,不是那畜生的孩子,居然是陆家的血脉。”这可是天才的血脉啊。
陆云霆坐在周家的前厅,手里紧紧的握住周氏的手。
“老夫人,老将军,晚辈沾了你们的光,能娶到慧仪这样聪慧的女子,是晚辈的福气。”
“你可别说了,当年你帮她的还少吗?女红绣不好,女德也学的乱七八糟。”
“娘~”周氏娇羞的抬不起头了。
这模样,哪里像是十六岁孩子的娘?分明就像刚及笄见郎君的模样。
“瞧你,说两句话就脸红,当初你可是拿着刀和人打架的……”
“娘……”
“哈哈哈,好了,不说了。”周老夫人调侃了两下,望向陆云霆,“云霆纳,你爹娘什么时候入城?”
“就快了,估摸着还有几日吧。”
“原本想赶着回来过春节的,但是路上突然下了几日的雨,耽搁了。”
“嗯,不碍事,皇上可有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陆家府重修,旁支们皇上也赏了新府邸。”
“那就好,那就好。”老夫人欣慰的眼里含着泪水。
“可怜你爹娘了,当初和老头子还是同僚,如今老头子儿孙满堂,他却在边关吃苦。”
众人沉默。
“对了,老夫人,老将军,过完年就是乡试科考,我打算参加科考。”
老夫人诧异,“你 ……”
“晚辈既已决定娶慧慧,怎能让她跟着我受苦,十六年前我就想,拿着三元及第请求二老把慧慧许配给我,无奈造化弄人。”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我再也不想错过了。”
老夫人红了眼,欣慰的点头“好,好,好。”一连说了三声。
“其实,不用也可以的,我有很多铺子,不怕……”周氏腼腆一笑。
“慧慧,那铺子是你的,我是个男人,岂能如此窝囊去靠你?”
“我如今回来,定是会给你好日子过,虽然我已经三十了,但是这些年,我在边关依旧学习,从未懈怠过一日。”
老将军叹息的拍了拍陆云霆的肩头,“好,有骨气。”
众人吃了最后一顿年饭后,春节也在悄无声息溜走了。
墨祈天羡慕的望着不远处的陆云霆。
他也想快点成亲,抱得美人归。
很快便迎来了安国公斩首的日子。
安府上下,人人前往刑场。
自从那日朝会,是她们最后一次见到安国公。
安清瑶跌跌撞撞的朝着刑场上跑去。
她想问一问爹,怎么会这样。
安国公二十岁就被封为国公爷,并封了爵位。
朝堂上的地位也是无人撼动的。
怎么偏生突然杀出个陆云霆。
“打死他,打死这个老东西,害的陆家被冤枉十六年。”
“老不死的,残害那么多人,我砸死你。”
百姓手里有的拿着菜叶,有的拿着鸡蛋,有的捡起地上的石子,气的一个个往邢台上砸去。
这一桩案件,是大理寺正卿白大人亲自审判,望着下面百姓的动作,他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甚至……还拖延时间让他们打。
安国公头被抵在斩台上,侧着一张脏乱疲惫的脸。
目光触及站在不远处的安清瑶时,他狼狈的对她摇了摇头。
安清瑶痛哭流涕,隔空张了张嘴,喊了一句“爹”。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无情地照射在这片被命运选中的刑场上。
白大人望了一眼天色,对着台下高喊一声,“午时三刻!行刑!”
手中的监斩令牌一丢,台下一片呼喊和唏嘘声,隐隐带着一些哭泣声。
刽子手举起手中的屠刀,饮了一口水,喷洒在上面。
手起刀落。
时间仿佛静止,只有刀锋划破空气的尖锐声响。
下一秒,鲜血喷洒在刽子手的身上和脸上,血沿着斩台流向向四处。
那鲜红的液体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一条血河,静静流淌着,预示着生命的终结。
安清瑶死死的咬住唇,在安夫人的拉扯下,离开了。
此时,囚车路过刑场。
工部大人一家悲痛万分的被囚禁在刑车上,望着那鲜红的血,恐惧袭上心头。
心中却也悔恨万分。
“该死的,就是你们这些当官的,当年的洪灾那么严重,原来是你们害的,天杀的。”
“你们这些该死的人,就该下地狱,流放都是便宜你们的了。”
“也不知道皇上脑子在想什么,此等人居然只是流放!!!”
百姓们跟着囚车,拿着手中的菜叶和鸡蛋砸向囚车。
直到囚车出了皇城的门口,百姓才止住了脚步,可骂声依旧不断。
方尚书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远远的瞧见了这些曾经和他交好的同僚,一个个的下场。
下一个是不是他?
这次他靠着柔儿逃过一劫,下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