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寻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他很明显了愣怔了一下,然后忽然大笑起来,声音比孩子的哭声高多了。
他笑过后道:“妖精,你可真给老子争气!”
这话听在皇后耳朵里,皇后也是一愣,随即笑起来。
陛下可真是……不拘小节,原来他们私底下是这么相处的吗?
听起来……真叫人觉得心情都愉悦了。
她此时不想去想宸德妃诞下了皇子意味着什么,没关系,明日再去想也可以。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有点高兴,不是因为宸德妃产子,而是因为窥见了陛下和宸德妃的相处。
不是为他们欣慰,只是觉得……原来如此的高兴。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赏,都有赏!太医,稳婆,每个人三百两银子!今日伺候接生的,全部都是三百两!碧霄殿所有人多发一年月钱!宫中所有奴婢,赏半年月钱!多发一套冬衣!”
“传朕旨意,寿康侯教女有方,赏一年俸禄,赏黄金百两。他的夫人,母亲,赏绫罗绸缎十匹,首饰头面各一套!”
正好跟景秀断药来的寒月跪下:“奴婢叩谢陛下隆恩。”
她是替裴家叩谢,也说得过去。
李意寻又哈哈笑:“去,好好伺候你们娘娘。”
“听着十皇子的声音,就知道是个健壮的皇子。宸德妃有福气,看来妾身预备的东西都能叫人送来了。”皇后笑着道。
李意寻对她点头:“皇后也费心了。”
“都是应该的,陛下陪着德妃吧,我去给母后报喜,想必母后那也等着消息呢。”别的妃子生孩子,派个人说一声就是了。
可宸德妃生了,皇后亲自去给太后报喜就说得过去。
至于孩子,如今天冷了,一下子不抱出来,皇后明日再看也不迟。
不出一刻钟,后宫就传遍了,宸德妃生下了皇子。
所有人的心思都差不多,不过奴婢们却高兴得很,这样的赏赐可不多见。
半年的月钱啊!还有那冬衣,底层的奴婢们一冬天也没几件衣裳换,如今给的冬衣哪怕料子不好呢,谁不稀罕?
如今的人,也就是顶层人不缺穿,外头的百姓也好,这宫里底层的奴婢也好,那是一个布头子都珍惜的。
要知道那布料也是一根线一根线的织起来的,而不是后世机器做的。
自己织的布还特别容易坏,所以不少奴婢也就是外头衣裳还光鲜,里头不都是补丁套着补丁?
不光是大周如此,往前推,都是如此。
君不见多少古代女人纺线织布绣花裁衣做到眼瞎,不就是因为白天还有一堆活计要做,只有夜里那昏暗的油灯下面才有时间去做这些么?
一屋子的男人孩子都睡着,只有那个弯着腰的女人坐在一灯如豆的油灯下面辛苦的缝补。
所以,赏衣裳,赏布料,就没有人不喜欢。
也因此,多少人感谢宸德妃娘娘。
赏赐是陛下说的, 可没有宸德妃娘娘,陛下也不会赏赐。
一些底层的宫女内侍们,就自发的来碧霄殿外头磕个头。
他们身份低微,见不到娘娘,但是磕个头也是自己的意思。
裴时沅喝了固气血的药就睡过去了,至于孩子,反正也生出来了,有一堆人看着呢,她先补个觉吧……
等她睡醒,已经是午后,一睁眼第一件事就好饿。
“娘娘!”寒月叫了一声拉住她的手:“您觉得如何了?”
“嗯? 我觉得好饿。”裴时沅要起身,哎哟了一下。
也不是疼,就觉得肚子有点空。
摸了一下:“好奇怪的感觉。”
“您不舒服吗?”景秀忙道:“奴婢去叫太医,太医都在呢,陛下也在正殿呢。”
“没事。”说没事,景秀还是去叫太医了。
景秀自己给娘娘请脉是觉得没事,但是又怕是自己才疏学浅,还是叫太医看看稳妥。
李意寻也很快就进来了,至于说产房血腥什么的,稳婆就没敢拦着。
“醒了?”李意寻走过来:“我看过孩子了。”
裴时沅仰头看他:“然后呢?抱来我看一眼。”
李意寻皱眉,有些犹豫:“要不然,你好点了再看?”
裴时沅瞪眼:“我宝怎么了?”
“娘娘莫急,孩子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景秀忙道。
“快给我抱来!”裴时沅这时候可顾不得别的了。
李意寻皱眉:“孩子没事,就是丑。”
裴时沅……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我孩子不可能丑!”裴时沅咬牙:“滚!”
李意寻也不滚,他依旧皱眉:“也许大了会好一点。”
景秀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陛下,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的,满月就好了。这不是丑,这就是……没长开!”
再由着陛下乱说几句,把娘娘气的出血了怎么办?刚生完孩子的人可不能激动。
于是她壮着胆子道:“陛下,娘娘此时不能激动,不能生气。”
您可别乱说了!
“有什么好气的?他是皇子,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