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敢?你有我手里的蜜瓜甜?”
李意寻哼了一声坐在她身边:“没有我,你吃的上?”
还真不一定,这蜜瓜是李意寻叫人千里迢迢送来的。
“哎呀陛下真好看,闻着好香,甜的哦。”她把蜜瓜放下,就要去抓人。
李意寻没动,主要是看她肚子大了,不然她够不着。
还低头叫她蹭上来,如今月份大了,再抱在怀里就不方便了。
但是这妖精果然就是个妖精,怀着孩子,也是美丽的。
月光下看她,更带了一层光晕:“下巴是圆了些,这样好,先前能扎死人。”
裴时沅想了想,然后就开始笑,后知后觉的开始笑。
“笑什么,跟你画的那个蛇精一样。”
裴时沅笑的更厉害了,所以说哪里分什么今人古人的脑子,分明就是一样的,只是古人没见过的东西形容不来。
这不是见过了蛇精脸,就把尖下巴带入了?
“你就胡说八道,我怎么就蛇精脸了?”还真就不是!
“反正你如今这样就很好,坐月子再胖一些。”
“那我的腰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我的腰。”裴时沅道。
“生了孩子的女人,跟没生孩子的女人能一样?就是神仙,还能叫你变回没生时候那样?”李意寻也翻白眼。
裴时沅又乐了:“是是是,陛下说的特别有道理。”
“把你自己和肚子里这个喂饱就行,别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你这么个聪明的人,反倒想不通了?”李意寻哼道:“怪道说怀孕的女人脑子笨,你看看你成日里想的什么东西?”
还自己控制自己少吃,怕胖,怕腰粗,真是杞人忧天。
裴时沅靠着他:“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看贤妃生了那么多个,好像也还好。腰也没特别粗。皇后如今也还好,比她以前更好。”要说瘦,生孩子之前的皇后才是瘦,就是那种看着不怎么健康的瘦,如今好多了。
李意寻捏她的脸:“多想着你自己吧。”
裴时沅迷迷糊糊的嗯了一下。
李意寻失笑:“说着话就困了?”
困了就得睡觉,不叫睡觉的话,她能哭出来。
一夜好眠,早起的时候裴时沅听到一个消息。
“一早上,从前头传来的消息,说是五日之前,杨大人没了,说是病重。”
“哪个杨大人?”裴时沅脑子还没归位呢。
“杨淑妃的父亲,陛下已经下旨赏赐了银子用于安葬。追封了侯爵,如今这侯爵是杨淑妃的弟弟承袭。”
裴时沅点头:“杨家如今大不如前。”
“是啊,杨家之前追着贾家,可贾家就算是如今也还是厉害的,杨家……内没有杨淑妃,外又四处树敌,如今杨大人这一去,他们家儿孙们的官职什么时候能追上去?只怕是不容易了。”
“世家起落皆是如此,杨家煊赫了百来年,确实也该慢慢没落。”王朝尚有更迭,何况是世家呢?
每一朝的皇帝登基都是一样的,不打压老的世家,就扶持不起新的臣子。
新的臣到了以后,又是老的世家,然后再被打压,循环往复,不过是世间的常态。
谢家已经是过去荣光,杨家也走下了权力中心。
贾家迟早也会被李意寻消磨掉,郑家如今也是夹着尾巴做人。
但是裴家,卢家,周家,宁家,这却是慢慢走进了权力中心,还有秋家,韩家,吴家,这些也都不错。
大大小小的家族或许送女儿入宫,或许不送,总归有起便有落。
此时的贾家,前院书房里,敬国公坐在那。
他的儿子们,孙子们都在下首坐着。
敬国公老了很多,一头头发愈发的花白了,面容也比以前苍老的多。
不过精神却依旧不错,他贾家受打压,也受恩宠,依旧是最大的家族。
“陛下的意思,你们也该清楚。”
“唉。”贾克勤也老了不少,此时叹气道:“自古挡人财路就如杀人父母,这种事,谁来做都是个万劫不复。”
“可是陛下要贾家做。”贾克盛也轻轻叹气:“陛下胸怀天下啊。”
“可陛下没想过贾家要是做这些,别人怎么看?到时候整个大周的官员都要来攻陷贾家,远的不说,就是咱们贾家一脉的那些人,到时候不得翻脸吗?陛下这是逼着咱们爷们儿三代做纯臣,孤臣!”
“父亲息怒,陛下是明君,他想做这件事,就总要做的。如果不是叫咱们去做,如果陛下选了别人,那到时候咱们家又这么办?陛下要改革税制,这本就是得罪人的事,不死人办不成。如果陛下到时候叫别人做这件事,咱们家是跟随陛下呢,还是跟陛下反着来?”长孙贾秀道。
如今的贾家,还敢不敢跟陛下硬碰硬了?
陛下固然不能一口气灭了贾家,那确实不容易。
可陛下年轻,敬国公却已经是垂暮之年了。
陛下何必着急,他只需等,等一等,等敬国公过世后,贾家再想有如今风光也难。
可贾家儿孙们怎么办,就不活了?到时候满朝臣子都会站在陛下那边,别说罗织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