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妃点头,索性真就与她一起吃,其实怡妃吃过了。
但是吧,她心里隐秘的有点得意。
怎么说呢,宸德妃这人就孤僻,根本不跟人往来的。
她留过谁一起吃饭?来她这里的人嫔妃都没有。
寒月上菜的时候,怡妃盯着寒月看。
她当然见过寒月无数次,可这一次看的最认真。
寒月确实也漂亮,但是就是一般的好看,这之余也没什么出彩的。
她是天生的贵族,从小也不会苛待丫头们,但是丫头就是丫头。
她完全不明白裴时沅为什么能对自己的丫头这么好,对丫头好不稀奇,可好成这样就很少见。
于是她以为只是因为寒月是宋将军的妹妹,可又觉得不只是这样。
宸德妃简直是惯着自己这个丫头的,她真心是不理解。
她们这个阶层的人,天然会在心里守着这些秩序。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
一般的人家都不会苛待下人,不光是因为阶级,也是因为伺候他们的人如果不好好对待,对主人家又有什么好处?
可要是真心拿下人当姐妹,当兄弟,那真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这其实很正常,阶层这个东西,当然是上层人更在意。他们如果自己不去维护自己的阶级,下面人当然巴不得推翻他们的阶级。
他们往下结交,那叫折节下交。折节下交的重点不是下交,而是折节。
折节,是我不顾我的名誉和地位,跟你交好。这四个字中,该被赞颂的是上位者。
只从这四个字里,就看得出阶级分明,甚至是施舍。
所以怡妃如今见了裴时沅这样,就会觉得稀奇。
不过,她虽然稀奇,却也不说什么。
她自问做不到,但是她也不觉得裴时沅这么做有什么丢人的。
就好像,她好奇裴时沅明明是宸德妃,却也不去争个座位,有时候也不介意别人走她前头去了。
不懂,她觉得稀奇。不懂,她觉得好奇。
“我六弟性子不错。”吃了早膳,怡妃道。
“怎么个不错法?你六弟跟原配的感情如何?”既然人家送上门了,还是问问。
“婚前也没见过。”怡妃看裴时沅,眨眨眼:“我也不能哄你,他们也没好到什么地步,但是也不差。我要是跟你说他们相处的不好,那不也是昧良心?”
裴时沅点头:“无所谓,我就打听打听,要是他与前妻情深似海,那我确实需要考虑。但是前妻生孩子没了的,他要是一点都不念着,也一样不像样子。你明白我的心思吧?”
怡妃点头:“我知道。”知道是知道,但是真要考虑这么多?
也没一直说这个问题,过去就算了。
想想那周海林前妻应该不是那种爱的死去活来的就好了。
怡妃也没待多久,主要是吃饱了以后的宸德妃她又困了。困大了,今早起那么早,这会子报应来了,困得简直坐不住。
怡妃前脚一走,后脚裴时沅就卸了钗环睡觉,没事的话今天都不带出去一下的。
裴时沅这个孕期目前来说是安稳的。
身边的人都得力,伺候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伺候都心里有数。
李意寻护的紧,外头也不必太担心。
唯一的问题就是自己的身体,不过吐的少了之后,也渐渐就好了。
四月里,算是完全不吐了,什么都能吃,什么都爱吃。
裴时沅自己有意识的克制了一下,不然到时候孩子太大也不好生,对自己和孩子都不好。
“娘娘,月华殿那边一早叫了太医,这会子传出消息说是宁婕妤有孕了。”月嫦道。
裴时沅诧异:“她什么时候侍寝了?”
不是她这么见不得人好,而是自打宁婕妤第一次小产后,李意寻就不怎么去了。
俨然就是失宠的架势。
她平时不怎么关注谁侍寝,下面人见她不在意,也不怎么说。
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宁婕妤侍寝的。
“算起来,确实有三个多月了。您也知道,她才进宫那会子,陛下是常去的,小产后就冷了。今年陛下就没去几次,隐约就是正月里,去了两次。估摸她也不是刚知道有孕,这就是满了三个月才说的吧?”月嫦道。
“嗯,有上次的事,她也算是有教训了,如今说出来也好。”裴时沅轻笑:“咱们陛下有时候料事也不能如神。”
当初捧宁婕妤,一定是因为宁婕妤还不错,也是李意寻待见的那种。
但更多的是想叫她立起来,是跟贵妃打擂台还是平衡后宫不好说。
但是显然,宁婕妤没能立起来,贵妃也……不值得人跟她对垒。
所以陛下期待的格局没成,他对宁婕妤也就失去兴趣了。
裴时沅绝不会去想因为李意寻宠爱自己,对别人就都是假的,都是不得已。这么想就太恶心了。
但是皇帝李意寻宠爱嫔妃,就难免多方考虑。
要说纯粹的对谁还不错,那大概是徐才人。
徐才人这都怀第二个了。
“宁婕妤如今怀孕,也是她的造化,如今不会再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