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下不了手。
陛下护的密不透风,他是从吃到穿,处处都护着的。
福内官做事,宫里谁不知道,出了名的严密。
要是宸德妃这一胎保不住,他福内官就得吃挂落。
所以从上到下,大家也就是打听一下,都想知道,可谁也不会贸然出手。
就是太后也敲打过贵妃几次,不过这倒是太后高看了贵妃,贵妃也不敢。
“她这一胎要是生个皇子,那后宫这些皇子可都不值钱了。”瑜妃叹气。
“这孩子也不一定是皇子,再说了小孩子不好养,您看贤妃娘娘那六皇子,成日里病着。宸德妃这些年都不生,如今生出来,也不一定什么样。后头的事都难说,咱们二皇子也大了,之前陛下不也夸说他念书好?”珍珠宽慰道。
瑜妃叹息:“我失宠多年,膝下就这么一个孩子,他能有出息我自然高兴,但是……皇后那有嫡子,如今宸德妃又怀孕。真是不容易。”
“娘娘,这倒是不见得是坏事,您想,嫡子将来容得下得宠的皇子吗?他们只怕就要打起来,咱们二皇子是事实上的长子呀。”
瑜妃笑了笑:“宫里的消息,盯着点吧。贤妃也不是个好相与的,看她这几年像是有子万事足的样子,都是装的。”
珍珠点头,心里也有数,贤妃娘娘这样的,其实也不好对付。
瑜妃站起来,揉揉酸胀的脖子。
“娘娘别做了,这也还有些日子才热起来呢,就算是马上做好了,太后娘娘也不能穿。”说着,珍珠嘱咐门口的人去打水给娘娘洗手。
瑜妃点头:“也不急,我就是没什么事做。今日暖和,想来二皇子他们写字不会手冷了。”
瑜妃是那种比较传统的女人,她小时候也读书习字,但是重点还是女红中馈。
骨子里是愿意相夫教子的。
也正因为她是这样的女子,如今她的夫早已不再踏足她的住处,她不能相夫,便只能教子。
她当然是希望二皇子能成为太子,成为下一个皇帝,宫里的女人,还能算计些什么呢?
裴时沅不可能不知道有很多人盯着她的肚子,但是她已经尽全力护着自己。
如果不能护着,那说明李意寻一点都没出力。
如果她怀着孩子,这男人也不肯出力护着她,那这孩子生下来是为了生存挑战吗?
一个强大的母亲当然可以庇护自己的孩子,可是孩子又不是母亲一个人的。
宫里的皇子公主不得宠,那是因为李意寻冷漠不做人,并不是孩子们的前途和一切都该是母亲一个人担忧负责。
她就是必须要把孩子绑在李意寻身上,如此她才能事半功倍。
李意寻如今显然是护着的,既然如此,她就放心了。
李意寻只要做了,那他就不会允许自己失败的。
于是,裴时沅想的是另外的事,比如说寒月的婚事。
打听的人也都回话了,程茂来回话:“说那周六公子的嫡妻出嫁前身子就不大好,就因为这个,周家的夫人还迟疑过,只是定亲也是好几年了,最终还是娶了进门。原来那女子还不是第一次出问题,她怀第一胎的时候,都养到六个月了,忽然就见了红。请了郎中看,也说是保不住了,小孩子小产,大人也去了半条命。这事奴婢也拖人打听过了,当年给那女子看诊的郎中还记得。再就是这回,这回其实也不足月,说是将将九个月,也是一早见了红。偏生的时候还是胎位不正,先伸出来一条腿。”
“哎呀,你这猢狲,说这么细致做什么?”月嫦皱眉骂人,娘娘还怀着孩子呢,说这个血淋淋的不吓人吗?
程茂忙在自己嘴上拍了一下:“奴婢失言了。”
“无妨,这也是可怜的,你继续说吧。”裴时沅叹口气。
“是,说是当时稳婆都已经忙着帮了,可这……据说女子到了这份上,稳婆也顺不过来。等最后也没生出来。那孩子就那么没了,大人大出血,也没了。”程茂赶紧带过这事:“这女子第一次小产的时候,把自己贴身的两个奴婢开了脸给周六公子做了姨娘,奴婢打听过了,都是好性子的,样貌也就是清秀。另外就是周六公子原本房里有两个伺候的人,也没听说多得宠。”
裴时沅点头:“寒月,就是这么个事,你要是不乐意,我再给你找。我是不行,给你找个只要你一个的不难。”
“娘娘,奴婢不在意这个。”寒月真心道,这些年,她跟在娘娘跟前,也看多了。
早已跟以前的心思不一样,夫妇之间,就算是只有彼此,感情就一定好?
“怎么?还灰心?”
“没有,我只是想,真找一个不纳妾的,他未必是真心不想纳妾。我虽然愚钝,也知道我如今跟过去是不一样的。”要是纯粹的奴婢,反倒还好说。
可如今,她也是很重要的人了,真要是找个说不纳妾的,说不定图什么呢。
“如果是这个周海林,他那两个通房可以放出去,姨娘就未必了。”也不能逼着人家把正经的姨娘发卖了,那做的什么事儿?
裴时沅没再说什么,一切都要她见过这个人之后再说。
既然她要见,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