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沅说完这些话,已经没力气了。只是用一双无神的美眸看了李意寻几眼,就又闭眼了。
太医过来的时候,裴时沅昏沉沉的依旧是睁不开眼。
李意寻也没再叫她,只是叫她躺下去。
太医忙不迭给请脉,左右手一换就哎哟了一声:“娘娘这是风寒引起的高烧。”
“怎么如此严重?一时叫不醒。”李意寻问。
太医忙道:“臣还要询问伺候娘娘的宫女几句才好定夺。”
李意寻不耐烦的点头。
“昭仪娘娘今日可是受了大热之后吹了冷风?”宋太医问。
寒月忙道:“娘娘药浴的时候就出了很多汗,本来按着您的嘱咐,是要泡够两刻钟,然后再换温水洗干净。只是还不足时,娘娘就满头都出汗。娘娘一向是不怎么出汗的体质。于是就提早换了温水。知道出了许多汗,所以也不敢吹风,在屋子里待了许久,不曾吹风啊。”
正因如此,头发才那么久都没干。
太医蹙眉:“这怎么会,昭仪娘娘宫寒,臣开的药浴方子选的都是温和的药材。娘娘泡一会也许会出汗,但是绝不会大汗淋漓。娘娘身子并不虚弱。姑娘可留着药渣?”
“药渣在这里。”程茂已经捧着药渣子进来了。
两位太医忙去看,月娥将灯端过来。
宋太医和张太医捧着药渣细细查看,半晌张太医道:“宋大人闻闻,知否有当阳花的味道?”
宋太医一愣,细细嗅闻:“确实有。”
俩人就一点一点的去查看那药渣子,却没找到当阳花的影子。
“姑娘可还留着沐浴过的汤?要是没有,盛放过的器具都行。”张太医道。
“东西福瑞你去看着,先给裴昭仪治病。”李意寻蹙眉,他觉得这是两个庸医,絮絮叨叨不管正事儿。
他耐心快耗尽了,榻上的妖精难受的要命,这俩废物还没有定论。
两个太医吓一跳忙弯腰来看。
确实,这个时代,烧的厉害是真的会要命。
风寒不知道要了多少人的命,裴时沅并不是什么意外,如果熬不过去,她也一样会死。
宋太医迅速开了方子,又叫人继续给昭仪娘娘擦身降温。
这个时候,只能先熬着,降温了就好一点。
等做完这一切,喂了药,天就快亮了。
“今日休朝,知道怎么说吧?”李意寻道。
福瑞哎了一声忙出去了。
虽然为什么不上朝一定会传出去,但是他不会说是因裴时沅。
随意就是今早陛下偶感不适。
宋太医和张太医检查过泡澡用的浴桶,果然在那角落看见了一些褐色的粉末。
不敢十分确定,却也闻见了当阳花的味道。
“只怕是真的混入了当阳花。”宋太医蹙眉。
“那是什么?”李意寻伸手摸了一下裴时沅的额头,这会子没方才烫,人也睡过去了。
他也安心了一些。
“回陛下,当阳花并不是什么毒物,也是一味药。却是给常年体寒的人用的。只是药性太过猛烈,后来医者们便鲜少开此物,宫中更是不该有此物。若是人用此物泡澡,热水冲开了药性,人自然是大汗淋漓。加之臣开的药浴方子里有一味药与此物相冲,就会导致人身体发虚。大汗之后不小心就容易着了寒气。又因为两种药物相冲,所以导致娘娘此时如此虚弱不堪。”宋太医道。
“去,把接触过裴昭仪药物的人全拿下。”李意寻皱眉:“说清楚,对她身子可有影响?”
“陛下放心,只要娘娘退烧就不会有事,只是也要静养些时候。”宋太医心里怕得要死。
他说的轻松,要是不能退烧,烧个几日人都没了。
不过这话就不必说,昭仪好了,他不一定有好处。他开的药混进去别的,要不要承担责任难说。
昭仪娘娘不好,他肯定是要完了。
所以只能说好话。
李意寻看透了他,冷笑一声:“昭仪好了,万事都好,昭仪不好,你一家都要死。”
“臣遵旨,臣一定竭尽全力伺候昭仪娘娘。”宋太医跪下。
“当阳花气味浓,倒是与艾叶有些相似,不过细细闻会有些苦。若是用什么东西盛放过,必然留下味道。”张太医提醒程茂。
程茂点头,带着人先把碧霄殿搜了。
这药不对,可能是太医院混进去的东西,也可能是回来才混进去的东西。
相比之下,后者可能性更大。
太医们一辈子做这个事,他们绝不敢叫正得宠的娘娘这里的药出了问题。
只是药拿回来可都很久了,娘娘一直不爱用,所以如今查,也不好说还有没有罪证。
“这当阳花生长多半是北方,西北戈壁最多。西北冬日苦寒,便会有人将此物摘了熬汤喝,但是又因此物实在药性猛烈,有人喝出了问题。后来也没人用了。”张太医轻声道。
他不是给昭仪开药的人,所以他就比宋太医轻松的多。
李意寻点头:“查,谁下手都不要紧,查出来。”
皇后赶过来的时候,李意寻还没用早膳。
“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