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寻今日很好说话,大概是看裴时沅身子还没好。
也算很惯着了。
陪着裴时沅用膳的时候,给她夹了两次菜。
裴时沅也不知道是不是开胃了,还真吃了不少。
李意寻要走的时候,裴时沅也懒得起来,就在榻上挥挥手。
她倒是不送,雪球去送了。
结果,雪球看着它父皇坐上步辇,一个助跑就冲上去了。
吓得福瑞几个哎哟了好几下,这猫要是把陛下伤着怎么办?
李意寻接住了黑煤球:“做什么?”
雪球甩了一下尾巴,喵呜呜了一下,就窝在他怀里,显然不下来。
李意寻好笑的抬手。
福瑞忙道:“起驾。”
后头的侍卫们方才真是险些就出手了,这要是把昭仪娘娘的猫伤着了,他们也别混了。
李意寻摸猫头:“坐辇上瘾了?”
雪球不说话,只是趴在他身上,前爪抓住他的衣裳,四处看。
很明显就是有点上瘾了。
裴时沅既然病着,那自然也没有去请安的说法。
没事她还躲着呢,这回怎么也要多躲着几日了。
没想到,她不出门,倒是有人来找她。
“谁?茂侯夫人?找我做什么?”
“奴婢才知道,原来茂侯夫人刘氏娘家跟咱们家夫人娘家有亲。夫人家里的一个堂侄女,嫁给了这个刘氏娘家的一个弟弟,也不是亲弟弟。”寒月道。
裴时沅嘴角一抽:“这算什么亲戚?京城就这么大,活在这里的人,七拐八绕都有亲戚,找我做什么?”
“肯定是求情,叫您说情。您看看礼单。”寒月道。
裴时沅就接过来看了一眼,只一眼就丢一边:“还给她,告诉她我不管外头的事。你回一趟裴家吧,告诉家里这事,叫家里别管闲事,日后风雨多着呢,别贪财闹出事儿来,我这个昭仪是保不住他们的。”
“是,您别动气,这肯定不是夫人的意思。只怕这刘氏想要来,夫人不知道呢。”寒月哼道:“还有脸四处求情呢,这么有钱怎么还用媳妇的嫁妆呢?”
裴时沅冷笑:“瞧瞧,那单子上写的什么东西?可见也没把我当个人。”
当然,不管单子上是什么好东西,裴时沅也不会要。
但是如今这单子上的东西也着实不算什么好的,金器银器,并一些布料首饰,写的花里胡哨的,应该也算贵,可拿来给一个得宠的昭仪娘娘送礼,就怎么都上不得台面了。
这倒是裴时沅误会了,茂侯家里怎么敢看不起一位昭仪?
只是他们如今着实没法子,就这些还是凑出来的呢。
茂侯夫人当然不敢直接就来,于是等着等着,礼单被送回去,又听闻昭仪娘娘不管这些。
她也就不敢再继续了。
寒月去了裴家,果然夫人梁氏就不知道这回事。
说了许多叫娘娘放心的话之后送走了寒月,梁氏根本不等明日了,当即就去更衣,她也回娘家去了。
这叫什么事,裴家的人都没找过娘娘,什么外八路的亲戚敢随便麻烦娘娘去了?
何况就茂侯家里这事,如今都传开了,今早就听说言官们骂的不成样子。
陛下定死了的事,还敢求人?
就算求人,也要过一阵子,缓一缓,风口浪尖的就来麻烦昭仪娘娘,娘娘要是真的因为年轻不懂事仗着宠爱去求情,陛下震怒怎么办?
与此同时,茂侯家里张氏已经拿到了和离书,正纠结了她家原本的仆妇们搬走嫁妆和其余的东西。
账房的人也都是她带来的,如今噼里啪啦的将这些年的花费算清楚,放在了茂侯跟前。
“侯爷瞧着,如今不再是一家人了,我走的也问心无愧,多的日常花销不算也罢,但是举凡廖家这些年办大事花的银钱,都是我家里的。还请归还。”
茂侯又是气,又是丢人,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只能默默都应下。
张氏要走也是仆妇们簇拥着,廖成刚在前院门口候着,此时黑着脸,不知说什么。
只是他堵在正要经过的地方,张氏抬眼看他。
夫妻多年,刚成婚那会子也是甜蜜过的。只是可惜没能怀上孩子,廖成刚就离开京城。
这一别就是这么多年。
她也很感慨,心里很难过,可是再难过再感慨,也不跟他搅合在一起一辈子受委屈。
她反而还要感谢廖成刚这么疯狂,要真是将那女子纳进来,日后她的日子只怕更难了。
“将军请让一步吧。”
“多年夫妻,你也太绝了。”廖成刚咬牙。
张氏深吸一口气:“你指什么,指我非要带走嫁妆?你要接新人,还要花我的嫁妆,岂非无耻?我劝你别纠缠了,你我一别两宽就是,若是再闹出事来,我还是我,不过被世人唾骂,多一句少一句都一样。可你这赋闲在家的官职只怕也要丢了。”
张氏没有怎么嘲讽,更多的是默然。
夫妻分离多年,她思念了他多年,但是如今发现更多的是思念自己想象中那个万般好的夫君。而非眼前人。
真要走,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