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逃避是不能够的。
到底这个年,她还是兢兢业业跟着过。
好在也就到初六,就不再继续宫宴了。
初八的时候,就开朝了。
漠北是打了胜仗,但是战争并未结束。
鹿鹿王也还没押送回京。
这一场战争,不会轻易就结束的,只怕还要进行许久。
所以年过完了,皇帝又开始忙碌起来。
“娘娘,奴婢查过了,叫董路的那个内侍如今在漪兰殿伺候的。”程茂道。
“嗯,你接触过了,他怎么说?可需要帮一把?”裴时沅问。
“娘娘,奴婢看他的意思,大概是想来咱们这伺候。”程茂犹豫了一下道:“娘娘要是用得上他,调过来也可。”
“呵呵。”裴时沅指了一下程茂:“原是抓阄选了你,这一年看着,你倒也是个机灵的。”
程茂弯腰:“娘娘厚爱,奴婢岂敢在娘娘跟前装样子。”
“碧霄殿不差伺候的人,我关照过的人,进来了放哪里?”裴时沅轻笑:“进宫也将将就一年了,他这也算是没混好。”
“奴婢打听过了,他是得罪了人,殿中省的管事们难免有时候爱银子,他从府里来,一时没找对人。”程茂道。
“你给他传个话吧,我这里不缺人伺候,我可以把他调去瑶光殿,你问他去不去。去呢,我帮一把,不去的话,你就赏他二两银子得了。”裴时沅道。
“哎,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办妥。”程茂弯着腰出去了。
二两银子那就是拉倒的意思了。
瞧着董路也是个明白人,他肯定不要这二两银子。
果然,董路一听瑶光殿就明白了,当即就跪下:“奴婢全凭娘娘做主,日后定不敢忘记娘娘的恩德。”
程茂笑着扶起他:“那你就候着,不急,这事标准妥当。”
娘娘肯定不会直接就调人,回头找个机会才好。
董路当然愿意。
他得罪了人,在这里伺候空屋子,漪兰殿偏僻,日后不见得能住进来好主子。
要是住进来的人身份低微,那就用不了几个内侍。
可瑶光殿不一样。
瑶光殿可那是贾太后娘娘曾经的住处,必然不会一直空着。
只不过,要没人帮他,他自己现在绝不会有能力离开这没人的殿宇。
因为这里没人,也就没有油水,他手里就没钱。
说来也是好笑。
其实几年前他也是花了不少银子,才得了跟去伺候当时还是八皇子的陛下。
这些年,也就在府里时候在人事还算可以,也没攒下几个钱,陛下就已经进宫了。
程茂很明白自家娘娘的意思,所以事儿办得很周全。
找机会是容易的,就是决不能走娘娘的门路。
那还不简单?
娘娘有盛宠,拿钱办事就是了。
殿中省自然有人乐意接了娘娘的钱。
那可不光是钱,还是娘娘用的上你。
碧霄殿的差事,宫里就没有不想接的。
所以不过半月余,董路就已经去了瑶光殿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想奔个好前程,也没人在意。
这么一件小事,就是皇后也没多留意。
粮草一批一批的往漠北送,北狄人的反扑也是猛烈的。
甚至他们内部不少人暂时休战,联合起来先来抵御外地。
北狄人少,可是他们分散,漠北又太大。
如今气候寒冷,其实不是打仗的好时候。
但是没法子,已经开战,就不能怯战。
好歹身后有陛下压着,有贾颐压着,粮草是能保证的。
就算贾家与谢家不对付,但是这一战也绝不能败!
鲁国公也真是争气,他硬是坚持着,不肯卸了那一口气。
裴时沅去伴驾的时候,看到过一个名单。
全都是江南的官员,她不知道这里头的派系,但是看那朱砂笔写的名字,字很是凌厉。
就是个名册,李意寻写的。
就这么轻飘飘的丢在桌上。
裴时沅当时好奇就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李意寻当时勾着她的腰说了一句:“催命符。”
后来,裴时沅才知道,那都是李意寻当年见过的官员。
贪赃枉法,以及与当年科场舞弊都有关系。
而那仅仅是江南一座城。
裴时沅叹口气。
先帝不是个糊涂人,就真不该做皇帝。
而李意寻这个暴君的名头,要安死了。
他再等,等大战结束,等漠北大捷。
等安定了边关,等除服,他就要大开杀戒了。
崇穆元年七月,天最热的时候,漠北再次传来捷报。
鲁国公等将军们率众已经打到了北狄王庭城外。
北狄人正式投降,他们的汗王被他自己的亲弟弟杀了。
如今新的汗王愿意臣服大周。
当然,称臣就不说了,保留他们自己的独立性。
但是却要进贡牛羊。
这当然是暂时的,北狄人总会再度反复,但是眼下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