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对裴时沅的依赖是很严重的。
一起长大,她早没了家里人,裴家对她好,姑娘虽然脾气坏,但是对她好啊。
从小她虽然做活,毕竟是个丫头,可吃的穿的用的都比别的丫头好。
就没遭过欺负。
姑娘说的话,她都是很相信的。
如今她也习惯了王府的生活,不再如之前那么急躁害怕。
就有耐心反复去琢磨姑娘的话了。
碧霄院的日子一如往昔。
不管宸王来不来,她们的日子好似都差不多。
反正裴时沅这个人,得了赏赐也就那样,不得赏赐也不见她失落。
确实,没人惹她她也不惹你,只要有人惹她,除非真能把她坑死,不然她肯定挠你一脸血。
李意寻一早就在礼部的指示下简单走了一遍流程。
所以郊祭的时候就很熟练,他从小就是万众瞩目的皇子,这种场合上自然不会怯场。
何况他本性就是嚣张的那种人,就不会在这种场合掉链子。
他穿着绛紫色的亲王礼服,站在那敬告天地。
众人看着他,不少人都在想,下一次他站在这里的时候,这衣裳就要换颜色了。
本朝天子与太子的朝服都是玄色,或许下一次,这一位就要换上玄色的衣袍了。
这是一件庄严肃穆的事。
李意寻心里却在走神,他也没想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一时走神。
这种既定的事,他也懒得去多想。
尽管走神,全程也没出错,礼仪官就在旁边指导,也不会出错。
回到宫中,正赶上了贞裕帝喝药。
几个小嫔妃见宸王来,赶忙避开了。
“回来了,可还顺利?”
“自然顺利,礼部的人在呢,儿子好歹没弄错,不过还是紧张。”李意寻不好意思的笑:“父皇委以重任,儿子心里就更紧张了,本来还不紧张呢。”
“这就紧张了?这算什么重任?有更大的重任给你呢。”贞裕帝笑道:“慢慢学着吧。”
“父皇,您快好起来吧,我不想担重任。”李意寻皱眉:“我感觉我还小呢,父皇您担着重任,养着儿子就好。”
“傻话!你的儿子都多大了,你还小?你要什么时候才大?”贞裕帝笑起来:“何况,你还不大,你老子可老了。”
李意寻皱眉不赞同:“要是比起儿子小时候来,父皇肯定是老了。可父皇这个老,也只是年岁大了。人又不老,父皇就是想偷懒。不过父皇做了这么多年皇帝,累了想歇一会也没什么,就是儿子真的好烦那些大臣,真能说。折子也看的云山雾罩的,父皇,求您了,快点好起来,儿子不想每天都上早朝。”
“不上进!”贞裕帝板着脸骂了一句,就又笑了起来:“这些话叫你那些兄弟听见了,都要打你。”
李意寻哼了一下:“他们只敢跟父皇说些没用的话。每天半夜就起来上朝,我不信他们就不累。”
贞裕帝摇头:“你呀,这份累,多少人都想要还得不到呢。”
朝堂上的官员很多,可朝堂上才几个官员啊?
上朝,那可不是谁都有资格的。
皇子们能上朝,他们巴不得。
贞裕帝心里也明白,老八也有哄着自己的开心的意思在。
可老八自幼骄傲,也确实是真的。
“要谦虚一些,便是做了皇帝,也不能事事都顺着心意来。你哪都好,就是这脾气需要收敛些,慢慢来吧。”贞裕帝笑道。
才说了这么几句话,贞裕帝疲惫感就来了。
他如今是没多想的,确实他一直也很累,皇帝并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
他虽然许多时候都作风不正,不是个好皇帝,甚至叫人说他昏聩,可他并不懒惰。
他很勤政。
李意寻走后,贞裕帝就被扶着躺下:“秦征,贾颐那里,可有疑心寻儿?”
“敬国公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奴婢也实在看不出什么。”
贞裕帝叹口气:“天家父子,天家兄弟,从来如此。寻儿跟他这些个兄弟们都不怎么亲,不过他也懒的害他们。他眼里没有老十五。”所以也犯不着杀一个老十五。
“奴婢还叫人查着呢,如今看,或许真是意外。”其他皇子也没什么道理去杀十五皇子,如果只是为了叫贾家与八皇子生出嫌隙,这理由太牵强了。
真要是别的皇子安排的,那也该杀了八皇子,叫贾家拿着十五皇子去斗,那可没什么胜算了。
“但愿吧。”贞裕帝闭上眼。
秦征给他拉好帐子就退出去了,陛下如今一天睡得比以前多了一倍。
秦征很担心,太医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说陛下是气血亏损,伤心过度导致的肝气郁结,所以需要静养。
可这都多久了,也没见好。
没有人比陛下身边人更在意陛下的身体了,如果陛下倒了,他们这些人才真是没了下场。
李意寻也有些怀疑陛下的病,他不好大张旗鼓的打听,但是背地里,也询问太医局。
只是太医确实没看出什么,陛下表现出的症状肾亏,精气不足,肝肾都有些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