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寻人舒服了,心情就格外的明朗。
面对给他甩脸子的妖精,他不光不生气,还耐心的哄着。
又是给东西,又是给那黑猫梳毛,好脾气的不得了。
直到午后,前院来传话,说是老安王去了。
李意寻赶紧更衣去安王府。
说什么也是他的大伯,人他是不在乎的,不光不在乎还很厌恶。
老安王是那种特别正直的人,他岁数大了是一方面,可他去世的这么快,也是被气的。
他倒不是说多多喜欢先太子,可他这个人讲道理。
哪有嫡出的太子和中宫皇后被欺辱至此的?
他一直就不服气,对于瑜贵妃和八皇子这对母子行事嚣张也一直看不上眼。
贾家横行无忌,江山交给这样的人,岂不是要完了?
于是本就病了的老安王听闻了太子的死讯,当时就起不来了。
这会子,太子都送出去好几日了,他的身子也着实撑不住了。
陛下对这个哥哥倒是还好,虽然一直政见不合,倒也容忍他。
如今人去了,陛下也痛心的厉害,竟是比先太子过世后那会子更伤心。
陛下的病也没好呢,这一来,又有些起不来了。
于是赶着去安王府吊唁的李意寻忙完了,又马不停蹄的进宫。
经过这些事,陛下也并非是志得意满。
理智上,他未必不知道先太子没做过什么事,可是如果他什么都不做,这太子怎么换?
一个仁厚的太子,天下人也不允许他换掉啊。
所以太子必须是无能的,是有问题的。
不过这也不算是全然的污蔑,太子的软弱也是事实。
可一个做爹的,一心把儿子逼死,他要是真的一点都不会觉得愧疚,那他就不是个人了。
如今自己的哥哥也过世了,他也看着沧桑了不少。
何况,之前还有成王的过世,以及这一回,十五皇子的过世,都是给这个老人的打击。要是说对先太子的伤心还水分多的很,那十五皇子的过世他是结结实实的伤心了。这阵子,他没少赏赐贾妃。
李意寻其实不是很能体会,但是也能体会一点,他给陛下侍疾,多余的一概不提。
凤宁宫中,皇后被她的宫女扶着喝药。
她披散着的长发已经染上灰白。
“娘娘,您今日觉得好些吗?老安王没了,奴婢已经派人去了。”曹姑姑道。
皇后喝完了药:“那就好了。”
“荣华今日好些了?”皇后问。
“吃了药睡下了,比昨日强些,好歹喝了半碗粥。”曹姑姑叹口气:“这病啊,也是心病。”
一夕之间,父亲母亲都没了,自己虽然是郡主,养在皇后跟前,可皇后如今也风雨飘零。
怎么能不病?
“叫人好好伺候着,陛下不会叫她没命的。”皇后眼神冷锐:“如今有威胁的都死了,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不会有事了。”
她这话,说的全没有顾及。
她的夫君还活着,可她嘴里说出来,就好像也是死了。
可对于皇后而言,陛下这样,还不如死了。
“娘娘放心。”曹姑姑声音轻轻地:“庆美人如今有些殊荣。”
皇后深吸一口气:“我父亲在我小时候就常出门,他是将军,总是在战场上,在边关,反正不常在家。都说他好,家里虽说有妾室,也没什么得宠的。我母亲生了四个,活了三个。我这个嫡长女,更是受尽宠爱长大。又嫁给了皇家……”
“可是我要能想到有今日,怎么也不会……”
“娘娘,您别怨恨老将军,老将军这个人,本就是如此。当年先帝指婚,未必不是知道老将军是个不偏不倚的人。他从来就不参与皇室争斗。您当年被赐婚,老将军何曾没有跪求过先帝,只是先帝与他推心置腹……”曹姑姑也叹息:“先帝对咱们谢家是恩重如山,只是当今着实不是个东西。”
谁能想到呢?
也许吧,也许大皇子要是活着,大皇子是个极其聪明的,也许不会有今日。
可大皇子没能活过九岁啊。
“我不恨他,我只恨我自己命不好。谢家为了他们李家的江山,死了太多人。我知道怎么做。”皇后又靠回去:“我没本事扶着我儿子,可我到底也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了,如今陛下盯着我,可他也不是一直盯着我的。”
“娘娘,十五皇子那事,只怕真是您想的那样了。”曹姑姑道。
“当然是,好端端的,杀他做什么?老八是狠得下心的。”皇后深吸一口气。
“贾妃那,估摸也有数了,只是有数也没用,拿不出证据她不敢说什么。”曹姑姑道。
“无妨,天长日久,贾妃只要记得就好。丧子之痛,她只会越来越恨。陛下如今这个岁数,不可能叫她再有孩子了,日后她看着人家风光无限,高高在上,她自己就得灰扑扑的熬着,那心里的恨才深啊。”
曹姑姑点头。
曹姑姑无比心疼皇后,就算皇后想报仇,却依旧还要顾及谢家。
没有鲁国公,皇后娘娘只怕早没了。
可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