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没人动谢家。”李意寻笑了一下:“鲁国公劳苦功高,谁敢动他家里人?你要是不放心,这就回去一遭吧。福瑞,安排人护送谢庶妃回娘家一趟,早些回来。”
谢庶妃一愣,随即明白了:“妾多谢王爷护佑。”
“谢氏,你是个聪明人,我听说你家里如今是你婶娘当家?”
“是,婶娘蒋氏当家,婶娘是个明白的,自知该如何当家。”谢庶妃道。
“那就好,鲁国公也好,谢家人也好,本王并未有什么意见。既然你是我的女人,那我也会照顾他们的,这个时候,你知道谢家如何最好。你们谢家是后族,但是更是功臣家族,就看你们要哪一个身份。”李意寻说这话的时候,笑着。
“妾明白,妾一定将殿下的话带到。”谢庶妃松口气。
东宫也好,中宫也好,她都顾不得。
亲情也分远近,她要保护的是家里人。
“告诉陈氏,她父亲不会有事,过阵子就出来了。”至于官职,那暂时不用想了。
陈氏脑子一片混沌,事情都来的太快太突然,很多事她甚至没有时间去想。
此时父亲出事了,下意识就来求王爷了,可要说她确切的要个什么结果,她还没想通。
首先就是保住父亲的命吧。
既然现在王爷这么说了,她只能暂时回去。
至于王爷见了谢氏却不见她,她自然难堪,可她的理解是好歹王爷愿意保住她父亲一命,就不用计较了。
在她看来,东宫谋逆,那谢家势必牵扯的厉害,而自己父亲只是一时说错了话。
所以事情紧急也是谢家紧急。
所以王爷先见了谢氏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吧。
此刻,宸王府还是安静的。
纵然有些变化,可各自还都能安稳度日。
京城已经戒严,不许进出。
那些官兵几乎是挨家挨户的去抓捕那些太子的属臣。
普通的百姓们没关系,他们只需闭门不出就好。
甚至于他们乐得透过门缝看个热闹呢。
可东宫属臣多的是,这里外牵扯的人不知凡几。
谢皇后依旧在跪求,内殿中的贞裕帝心里也已经有了决定。
他叫人强硬的将皇后送回去,又叫人去叫太子来。
他说的话一点也不客气:“将那逆子给朕绑来!”
可惜,太子这会子大概只有一口气了。
绑来是不可能的,最后是把人抬来的。
太子瘦的已经没什么人样了,脸色乌青,被他的内侍扶着,请安都没说:“父皇,儿子不可能谋逆,不可能对您出手。事已至此,儿子无话可说,求父皇看在母后与您相伴半生,放过她。她不容易。”
其他人,他都不能求了。
他怕的就是这个结果,可终究还是这个结果,甚至更惨烈。
他该恨费家吗?
可谁不想活?
到了如今,他连父皇都不想恨了,太累了。
贞裕帝看着他,贞裕帝也难免会想起一些这个孩子小时候的事。
太子啊,太仁慈,太无能。
若非如此,就算自己偏心别的孩子,他怎么就能叫一步步算计至此?
到了今日,他必死,而贞裕帝要做的,就是趁此机会彻底把太子羽翼拔除。
哪怕是被打压了十来年的太子,那也是国之储君。
追随他的,仰望他的人多的是。
也许那些人终究做不了什么,可对下一个皇帝来说,就是隐患。
贞裕帝也知道,太子其实也没做什么,可坐在这个位置上,无能就是罪过。
“你母后是先帝指婚,并无过错,我不会废她。”
贞裕帝许久后开口。
太子松口气,就开始剧烈喘息:“多谢……父皇。”
其余的人,他都无能为力了。
他也不想多说什么,这件事已经由不得他做什么,后头要怎么做,都是父皇的事了。
不过父皇既然不会废后,那也就意味着父皇最后不会定自己真的谋逆。
只是这之前,东宫的属臣,太子的党羽,都逃不过了。
太子苦笑,他不想就这件事再说什么,他只是想问一个一直都很好奇的问题:“父皇,儿臣有一事,始终想不通……今日……今日还请父皇解惑。”
贞裕帝没有马上回答,他看了太子许久才道:“说吧。”
“八弟性子暴躁,又有贾家的权势过大,他做太子做皇帝,真的合适吗?”
贞裕帝又沉默了一会。
许久后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寻儿狠得下心。”
这回轮到了太子沉默,他琢磨着这几个字的意思。
对谁狠得下心?
贾家吗?
他缓缓的在木板上挪动了一下,起不来。
于是他用头点了几下,全当叩头了:“儿子拜别父皇了。”
事到如今,他们父子已经无话可说。
贞裕帝点了点头,叫人送他回去。
内侍们抬着太子出去,贞裕帝就站着看他们,看了好久。
被抬回东宫,内侍送上汤药。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