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进来吧。”裴时沅听着,这肯定是家里有事。
来的是个婆子,眼生的很。
婆子表情有些讪讪,一进来就跪下来了:“二姑娘救命啊。”
“你是……刘姨娘屋里的人吧?”寒月道。
裴时沅都不记得这人,好在寒月还认识。
“正是,奴婢是刘姨娘屋里的婆子,姓王。”王妈妈忙道。
“你来找我做什么?”裴时沅很有些意外。
“求二姑娘救命,我们姑娘不能活了。”王妈妈哭着道。
“什么事?出了事家里还有老夫人和夫人,怎么就找我来了?”裴时沅不解。
“实在是……实在是丢人的事。”王妈妈不敢说。
裴时沅皱眉:“你们先出去吧。”
其他几个丫头出去了,王妈妈被寒月扶起来:“出了什么事这么要紧?”
“昨日,三姑娘去游湖,不小心落水,被人救起来的时候外衣被弄乱了……当时在场的人虽然不多,也有那么几个,偏生救她的人是个男子。当时跟着三姑娘的人就两个,没有能及时把姑娘送回去,等到回去的时候都过了一个多时辰,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闹成这样,老爷说只能嫁了。”
“那男的……那男的本有妻室,虽说只是个外地进京探亲的举子,可跟贾家有关系。他们竟然说要一顶轿子把我们三姑娘抬回去做妾,姑娘昏厥,我们姨娘哭死几回,老爷不同意做妾,可也没法子,只想着跟人家商议做平妻。三姑娘醒来,抵死不从,说根本不是自己落水,而是叫人推下去的。烧的迷迷糊糊,只喊着二姐姐救命……”
王婆子抹泪:“奴婢斗胆,是我们姨娘做主叫奴婢来找您,求您救救三姑娘。姨娘说了,她身为妾室,这事自作主张,可是明摆着这男子行事不端,怕是早有算计,真要把人送去做妾,只怕要被磋磨死了。”
裴时沅深吸一口气:“什么乱七八糟的,既然出了这事,就要先查清楚怎么落水的,要是被人推的,就报官啊。”
“那男子是敬国公夫人娘家的远亲,姓赵,咱们家……哪敢呢?”王婆子擦泪。
“老头子也是老糊涂了,就是把闺女留在家里养着,也不能平白给这么个玩意吧?”裴时沅火大的不行,这叫什么事?
“你先回去,跟老头说先给老三养病,嫁个屁!老三今年才十四,好歹是官宦人家的闺女,过个三五年再嫁也不迟。什么都怕,就说要报官,对方不怕吗?这种事,当时身边还有谁,就去他们府上找人问,看看谁敢沾染?还不是一问一个不知道?”
“还做妾,做平妻,亏他想得出来!统共三个闺女,老大嫁给那遭瘟的永宁伯府,老二在这做妾,老三他还知道求个平妻呢?瞧把他出息的。”
王婆子低着头听着二姑娘骂老爷,只觉得这二姑娘太彪悍了……
“听见了没?给我回去传话,告诉老三安心养病,要是就此病死了,我高低出去在她坟头上吐口水,丢不丢人?别人欺负你你自己先撑不住了?”
“是是是,奴婢回去就说,回去就说。若是老爷执意……那可如何是好?”王婆子问。
“执意,敢!告诉老头,执意糟践自家闺女,我就回去亲自跟他理论。”裴时沅瞪眼。
“是是是,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王婆子总算放心了些。
在家时候就知道二姑娘厉害,明明庶出的,姐姐妹妹都惹不起。
在老爷面前,从不吃亏。
她走后,寒月叹气:“说是三姑娘喊着叫您救命,只怕全是刘姨娘的意思。”
“刘姨娘的意思有什么不对的,人家亲娘知道为闺女打算,不合规矩也知道求人。为了自己闺女,关键时候还管什么呢?老头倒是有意思,这时候要讲规矩伦理了?”裴时沅哼道。
“奴婢想着,老爷是不是也想着大姑娘和您呢?大姑娘在伯爵府不容易,至今还没个子嗣呢。要是那伯爵府因此……生出休妻的心思可怎么办?”寒月道。
“敢?只怕我这个裴庶妃得宠的名头早传出去了,他们方家舍得不要这门亲事?”
说实话,真要是个厉害有实权的伯爵府,也压根不会娶裴家的闺女。
裴时沅气的在屋子里骂了老头半个时辰。
府里,王婆子跪在老爷夫人跟前,顶着老爷要杀人的目光,委婉的叙述了二姑娘的话。
裴老爷那脸,一时白一时红,一时青,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梁氏道:“我就说,哪有随随便便就把丫头送出去的?且不说这件事蹊跷,就是那姓赵的下了黑手,三丫头不是说了,不是第一次见这个人,上回那人瞧着她眼神就不干净。老爷还非要犟,就算能抬平妻,顶着这么一个名声嫁进去日子能好过吗?三丫头的性子你还不知道?软和人一个,怕不是要叫人吃死了?”
“就听沅丫头的吧,三丫头才十四,急什么呢?再过三年说亲也使得。不能高嫁还不能低嫁了?怎么就非要这么糟践孩子?”老夫人沈氏也道。
“是,都听您的。”沈氏都发话了,裴老爷还能说什么?
“这就放话出去,说当时三姑娘是被人推下水的,就是没看清楚是谁,咱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