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头说的对。
是应该试一试。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要用它所做的事,容不得出错,必须要保证百分百的成功率,如此,检验下孔明灯的性能,就变得无比重要了。
张楚没有犹豫,直接应了下来,而后沉思片刻,朝老唐头说道:“唐师傅,你在这里等会,我去叫辆马车,去去就来。”
老唐头连连点头。
张楚确实去的快,来的也快。
而后陪着老唐头在院子里等了会,紧闭着的院门就被敲响了:“那位贵人叫的车?”
声音传来,张楚和老唐头同时起身,老唐头赶忙先走一步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不大的小伙子。
生的白白净净,虽说身上穿着麻衣,可看的出来,这小伙子虽说日子贫苦,但定也是个手脚麻利的人。
不然,麻衣不会洗的那么干净。
“是我叫的。”张楚笑着朝小伙子挥挥手,而后指了指身旁的孔明灯:“来吧,搭把手,一块把这个东西搬上去。”
“好嘞贵人。”小伙子直接撸起来了袖子。
老唐头也赶忙收拾了下配装的零散工具,便一同跟着张楚坐上了牛车。
两人坐在牛车两侧,小伙子在前面挥着细柳枝赶车。
“主家,咱们这是去哪里?”老唐头问了一声。
张楚抄着手,侧躺在孔明灯上,望着随着阳光的越发烤炙而开始变得湛蓝的苍穹,稍稍眯了下眼睛:“当然要出城,找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老唐头,紧张不?”
张楚往下压了下眼眸,朝老唐头闲聊道。
老唐头挠挠已不剩多少的头发,嘿嘿一笑,望着车厢内的孔明灯,深吸口气,缓缓道:“当然紧张。”
“主家,你是不知道,老头儿这会的心,跳的都要比第一次在我阿耶的教导下,亲手糊出来的第一个孔明灯还要紧张。”
“如果这东西能真的飞起来,如主家你说的那般,老头儿这辈子就算是死,也值得了,值得了。”
老唐头声音中都充满了疼爱,好似亲手养大的孩子般。
“这有啥好死的。”
“不过一个大号孔明灯罢了,活着吧,活着吧。”
“老唐头,只要活着,说不准就能见到你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飞天方式呐。”
张楚伸了个懒腰,直接躺在上面,闭上了眼睛。
老唐头有点不清楚张楚话中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能听出来主家好像不想让自己死的那么早。
主家,真的是个善良的人啊。
老唐头这样想着,见张楚闭上了眼睛,也不说话了,抱着怀中各种零件,出神。
牛车出了明德门,便一路向南。
过了潏水,牛车并没有前往神仙岔的方向,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行进。
行着行着,便荒芜起来了,周围也多了几个山包包。
脚下,自然也没有路了,幸亏老牛有力量,直接硬生生走出来了一条道。
最终,在这片山包包后的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
再往南走,就要进秦川了。
秦川中全是树木,不适合检验,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而当牛车停下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人等着了。
老唐头望着那人,眼眸中皆是防备,赶紧推醒了张楚。
张楚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朝四周看了一圈:“到地方了?”
“主家,那里有个人。”老唐头指了指那个人站着的地方。
也就在这时候,那人竟径直朝他们走了过来,老唐头立马抱紧了怀中的零件包,手死死的攥着了黄铜阀。
张楚笑笑,跳下牛车,拍了拍衣袍。
而走过来的那人则是赶忙躬身,行礼道:“公子。”
张楚颔首,扭头冲老唐头介绍道:“唐师傅,我的家仆,王铁牛,自己人,不用紧张。”
老唐头闻言,赶紧松开了手里的黄铜阀,拍拍屁股,也从牛车上跳下来,声音不再紧张:“原来一切都在主家的计算中。”
“都别愣着了,抬下来,试一试。”张楚招呼。
小伙子和王铁牛赶忙跳上了马车。
张楚选了个平坦的地方,折叠起来的孔明灯放下,展开,摊平。
老唐头开始了忙碌,
王铁牛和小伙子也没有闲着,他们找来了一个大石头,把绳索捆绑在石头上。
这是安全绳,另一端要绑在孔明灯上。
张楚则是一直站在老唐头旁边,看着老唐头把他怀里的零件,拼装出来了一个完整的阀门。
最后把黄铜阀装上去,再把一个唐人很喜欢挎在腰间的牛皮水袋,系的紧紧的。
只是这个牛皮水袋比普通的要大不少,而里面所盛装的并不是水,而是火油,这东西,相当于一个油箱。
说实话,张楚对大唐匠人向来是敬重的。
但,当看到老唐头把这些东西拼凑在一起后,便觉得自己之前对大唐匠人的敬重还是有些不够。
特别是像老唐头这样的,把一辈子的时间都奉献给了一个技巧后,便已经把这个技巧,研究的炉火纯青。
甚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