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便如此,太极殿衮衮诸公大多还都是反应不过来。
便是萧瑀,高士廉他们,也都是麻木的接旨罢了。
孔颖达,怎么能这么说呐?
孔颖达,怎么能这么说!
特别是太极殿外的庞大百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混乱一片。
张楚深吸口气,双眸如烛,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了,直接高喝谢旨。
然后,慢慢退下,回了自己的位置站定。
李世民俯视着下方仍旧陷入死寂的太极殿,轻轻吸了口气,紧绷着的身子,缓缓放松:“既然秋闱主考已定,那么,便说其他事情吧。”
“可还有事奏?”
李世民声音响起,长孙无忌等人身子一震,久久空白的大脑,也渐渐恢复过来。
相互与身边之人交换个眼神,知道上一事已尘埃落定,再无其他结果可言,便把余下所有精力,全部集中于体内。
长孙无忌郑重的前走一步。
很快,整个太极殿,再一次陷入了巨大的争吵中。
不过这一切,和张楚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但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比刚才自己的事都要热闹。
甚至于,张楚还听到了李承乾的声音。
叫嚷着什么:“陛下,如此之责,关系天下苍生之念,影响大唐国本之基,长乐终究年少,把握不住,儿臣愿替父皇分忧。”
“儿臣为大唐太子,统领东宫,近年来专注学问,想要为父皇分忧,却苦苦寻找不到机会,这件事,不妨交给儿臣。”
“儿臣定然尽心尽力,为父皇分忧,为大唐创福,为百姓普惠!”
“·······”
这一类的话云云。
听到这里,张楚不由轻笑,也终于明白,许久不曾上朝旁听过的李承乾,今天为何突然来了呐。
原来,他心里是抱着如此想法。
抢夺秦川精盐作坊。
真有他的。
听着里面的人继续在那里吵架,张楚毫无感觉。
盐业之事,可不是自己能插手的了。
所以,便悠闲的在周围旁人羡慕的注视下,一口气干了两个月饼。
抬头看了眼天色,不知不觉,竟然都已经很大很大,快要正南了。
可是朝堂之内,却毫无结束的意思。
各方都在咬着自己的利益,疯狂极限拉扯。
张楚闭上了眼眸,正打算小憩会,不过,突然,一股熟悉的味道,从后面传来。
张楚刚要回首。
长乐已经走过来了。
身着公主凤霞披冠,神情端庄,目光清冷,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张楚也不由愣了下。
长乐路过张楚时,没有停留,不过一直注视着前方的眼睛,向张楚这方转了过去,紧紧抿着的嘴唇,抽搐了下,嘴角翘了起来。
不过当长乐彻底经过张楚,便恢复了一切。
“长乐公主,是长乐公主,长乐公主来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啊,里面发生了什么?刚才孔老夫子上殿,现在长乐公主进朝,今日之事,如此难议么?”
“哎,盐业之事,毕竟牵扯太大,谁都不会退步,怕是都在找一个各方都能接受的平衡点,也是了,或许,长乐公主为平衡点,各方都能接受,不是么?”
“嘶·······这话倒也是,确实,不论怎么想,长乐公主最能平衡各方。”
“········”
周围交头接耳。
原本热闹的大殿,随着长乐的到来,一下子竟平静了。
而后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在左丘高亢的宣布声中,早朝落下了帷幕。
殿外百官都松了口气,或捶着大腿,或揉着肩膀,或舒展着四肢,但,一时间都没有离去,更是踮起了脚尖,望向着太极殿方向。
当有身着红袍的进殿之臣走了出来,迅速的,便有一群人迎了上去。
慢慢的,一批一批,殿外之臣仿佛都找到了各自的团体。
有句话说得好,朝中无派,奇奇怪怪。
虽说明面上朝堂上大致分成文武,新勋贵和老牌世族门阀两大派,但,两派之下,却是有无数小派依附。
毕竟,不是说大方向利益一致就不会导致其他矛盾了。
新勋贵之间,你看不上我我看不上你,无比正常。
传承下来的老牌高门,之间的情仇交织,更是犹如蜘蛛网般,错综复杂。
张楚没有等谁,但,转身刚走两步,就有一个人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
“哈哈哈·······”
“张祭酒,恭喜恭喜。”
“某家常何,见过今年秋闱科举主官!”
常何比谁都要兴奋,眉飞色舞间,恨不得要直接贴上去亲张楚两口了。
若不是周围的人都知道常何乃是一介老武夫,还真以为今年他会参加科举呐。
张楚也是愣了下。
常何?
这个名字倒是熟悉,但,自己和对方并没有多少交情,而且,朝堂之上,孔颖达未来之前,为自己说话的人,也要当属他的嗓门最大。
虽说自己和程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