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案桌一看就是临时凑出来的,就已经把小半个院子占满了。
就算是把整个院子都给塞满,也容不得自己带的这么多人坐下。
所以,李世民索性直接站着了,他凝视着张楚,上下打量了番,抿了下嘴角:“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是你写的?”
“是啊陛下。”张楚茫然。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也是你?”李世民再问道。
“都是。”张楚应下。
孔颖达站在李世民身侧,抿了下干燥的嘴唇,死死盯着张楚。
“还差一首,你知不知道?”李世民提醒。
张楚很乖巧的点头:“当然知道。”
可是,张楚真的还是不知道,这和这么多人突然堵自己民学院子的大门有什么关系:“陛下,有什么事吗?”
李世民深吸口气。
“写吧。”
“别等着了。”
“时间,也不早了。”
李世民沉声道。
张楚揉了揉鼻尖。
看看李世民,看看长孙皇后,再看看其他人········
合着,这么大阵仗来找自己,就是催最后一首诗的?
张楚很是无法理解他们这些人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不过,面前是陛下,张楚也不敢问。
房玄龄呵呵一笑:“陛下刚才带着我们刚抵达圣师殿,便听到了秦川子你所一口气而成的四首诗词。”
“皆是惊艳佳作,所以,陛下这才迫不及待的过来寻你。”
“还有,整个儒学诗会上的宾客,大家都是震撼于你的文采。只要你再写出一首诗词,这个赌约,便是你赢了。”
房玄龄笑道。
“房夫子,这话,不能这么讲。”孔颖达从后面站了出来。
他的脸色很难看,可现在还在最后的坚持着:“陛下,房夫子,我儒学诗会三百余首诗词,难道全不如这五首诗词?”
“是不是张祭酒赢了,还要细细比较才是。”
“张祭酒诗词不错,可我们的也不差。”
孔颖达扛着巨大的压力,也顶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开口道。
幸好现在是黑夜,看不见神情,不然孔颖达真的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这和睁眼说瞎话没有什么差别。
是不是的,他心里,一清二楚。
房玄龄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院子安静下来。
这话说的,所有人都承认有道理,但,真的还有必要么?
特别是门外的,在儒学诗会上从头坐到现在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虽说是三百余首,可真的有诗能压过这五首诗?
“是这样的陛下,应该好好评价一番所有诗词,才可确定是谁胜出。”这时候,长孙无忌附和了一声。
张楚笑了:“既如此,那么最后一首诗词,也不急着写了。”
“陛下,不如先评比下吧,看看到底还差几首。”
李世民看向了孔颖达。
孔颖达咬了咬牙,他深吸口气,望着张楚,眼角疯狂哆嗦,沙哑道:“张祭酒,三百余首诗词,就算是全都朗诵一遍,也得不少的时间。”
“现在陛下就在这里,距离子时过去,也快了。”
“不如,你我各出一首诗,直接定胜负如何?谁赢了,便谁胜出赌约,如何?”
孔颖达咬牙道。
他顾不上什么名声了,只要能让自己胜出,做什么他都愿意。
这五首诗词,毫无疑问可占据前五之位。
原本张楚就是只需要再来一首诗词便能取胜。
而且这首诗,都不用质量超过前五首,只要持平或者说稍稍逊色一些也无妨了。
但现在,他的提议,可以说直接把张楚前面积累的优势全都抹平了。
大家到了同一起跑线。
这无疑对他们而言是很有利的。
毕竟他们最少还需要六首超过张楚这般诗词才能取胜。
孔颖达他们一直憋着没有出诗,原本想着就是在等最后关头自己差一两首就能赢,便直接押上去,达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但,现在看看,他们所准备的其实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
因为他们就算有一两首绝佳的诗词,能起到什么作用呐?距离六首差的还远。
事前,他们真的是从未想过,儒学诗会能输的如此惨烈。
可现在,只需要一首就行了,他们占了很大的便宜。
无疑,这话一出来,房玄龄程咬金他们心里都在大骂孔颖达不要脸。
但,碍于孔颖达的地位,都不好说什么。
长孙无忌萧瑀他们都是眼角跳了跳,斜了眼孔颖达,都闭上了眼睛。没想到孔颖达,是真的能拉下来这张老脸。
虞世南盖文达等人也都是默不作声,低着脑袋,一动不动。
李世民看向了张楚。
答不答应,他们说了都不算,要看张楚。
“要不要脸?”李渊自然不会忍着憋着,抠着耳朵,直接骂了出来:“楚小子,别听他糊弄你。”
孔颖达权当没有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