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便受不住了。
长孙皇后,长乐和何兴友的身子,好似筛糠一般。
笑着笑着,何兴友直接捂着肚子蹲下了。
长孙皇后和长乐则是相互拥抱着,两人的脸颊都能被笑出来的眼泪清洗一遍了。
如果只是纸张,倒也不会引起他们那么大的反应。
李渊脸上已经一块好地方都没有了,这还不算,应该是输的太惨,连自己的牙齿都输了出去。
原本因为衰老牙齿都不剩几个了,可就这么几个不多的牙齿,还都被涂得漆黑,一开口说话,就好似生活在安南那里的野人一样。
完全认不出来了。
张楚李渊和李泰看着他们在笑,三个人挠挠头,你看我我看你。
“噗嗤······”
张楚也忍不住了,捧腹大笑起来。
整个大安宫,只剩下笑声,此起彼伏的笑声。
如银铃,如清泉流淌,如黄吕大钟,如老牛咆哮,如百鬼夜行·······
完全不一样的笑声交织着,久久不散。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主要是他们实在是都没有力气了。
笑,很浪费体力。
长孙皇后和长乐依靠着坐在地毯的一角。
张楚他们则是完全没有规则的躺在地毯上,捂着肚子,蜷缩着,不能自已。
“父皇,你们这是······”李世民爬了起来,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的阿耶,印象中,他从来没有见过李渊还有这么一面。
光看脸,说实话,这三人他谁都认不出来。
不由得,李世民还深深看了眼张楚,能让李渊如此,有这样的能力,怕是全天下只有张楚一人了。
李渊倒是不以为然。
斜斜的靠在枕头里,慵懒的注视着李世民:“楚小子说了,牌场之上无大小,谁来都得认赌服输,你知道的,老夫向来输得起。”
说着,李渊又补充了一句:“楚小子和青雀也输得起。”
李世民目光落在了地毯上的小桌上。
这是一个围棋棋盘,不过,不见一个黑白子,棋盘被一把四四方方的卡片霸占了。
卡片是用薄木板裁切而成。
“是,父皇一向坦荡。”李世民轻轻吸了口气,他拿起来一个。
就听见李渊赖洋洋的挖了挖耳朵,瞅着李世民,得意道:“我说了,楚小子是个有趣的人。”
“一点不错。”
“这叫扑克,是楚小子发明的,嘿,二郎,之前你是不是见都没见过?”
“来来来,老夫教你怎么玩。”
李渊兴致颇高,坐了起来,开始招呼落座。
张楚把李泰推了过去:“太上皇,陛下,皇后娘娘,时间已经不早了。”
“微臣,微臣的府邸毕竟离得远些,该回去了。”
和李世民玩牌?
开什么玩笑。
李渊虽然也是太上皇,但本质上不过就是一个孤寡老人罢了,还是垂垂老矣的那种,和李渊玩牌,张楚没有多少压力。
可李世民不一样。
这就相当于和大领导一起玩游戏,必须得伺候着啊,真不如趁机溜了。
“晚上就睡在这里。”李渊倒是大方。
“不行!”张楚直接拒绝:“太上皇,微臣是陛下的臣子,陛下今日召见微臣入宫,臣自得遵守,但,微臣也是朝廷的臣子,今日已经耽误了颇多事情,明日怎么说也得补上。”
“若是有空闲,微臣愿再来陪太上皇共玩扑克,但在这之前,绝对不能耽误了朝廷的事情,微臣食朝廷俸禄,若是如此尸位其上,微臣自己都不能容自己。”
张楚说的大义凛然。
“滚吧。”李世民看都没看张楚:“记得把脸洗干净再出去,朕丢不起这人。”
话虽如此,他嘴角的笑意全是没有下去。
这臭小子,不管干什么都是一套一套的。不过,刚才害的自己如此丑态,帝威尽失,哼!
算了,下不为例!
李渊张张嘴,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期期艾艾的说了一句:“哪若是有空,记得来。”
“一定,一定!”
“陛下,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微臣告退!”
张楚如蒙大赦,急忙躬身行礼,一步步退出大兴宫。
“来,青雀,陪阿耶和祖父一起玩。”李世民让李泰坐下。
李泰看着自家师父的背影,只觉得心里有点慌,一下午的时间都是张楚带着他,张楚这一走,他有点六神无主。
长孙皇后起身,笑吟吟的拉着李泰坐下:“青雀,咱俩一边,说说,这什么扑克,怎么玩的?”
她看着桌上的扑克,伸出手翻了几张,凤眸轻闪,也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长乐斜了眼张楚的背影,悄无声息的退了出来,快步跟上了张楚。
何兴友带着药童,也默默走出了大安宫。
看样子,太上皇似乎用不到自己的药膳了。
这个叫扑克的东西,比自己的药膳要强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