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洼村。 整个行政村位于前楼乡的东南部,面积大概两平方公里的样子。有居民400余户,人口接近三千人。全村分为五个生产队,耕种有土地2400余亩。 除此之外,村集体还有一座砖窑厂,一片200亩水面的鱼塘。靠近南面废黄河地段,还另外有七百多亩荒废的河滩地。 总的来说,夏洼村的实力在全镇24个行政村里,算是排在前列的。要不是前几届村干部瞎搞的话,村集体的经济足够维持村委会的正常开支。 高考过后的日子总是很迷茫,每天一下子失去了严格的作息时间,还真有点不习惯。这几天爷爷照例每天都早出晚归,至于木匠活基本都是表叔拿主意,那怕碰到何安泽,也很少有空说上几句话。 这几天,来家里最多的是村会计林红旗,每次来都抱着一摞账本和爷爷低声商量着什么。虽然每次账本的数量都在减少,但是爷爷脸上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林红旗是外公家那边大房招的闺女婿,部队转业后因为有老婆孩子要照顾,所以一直没出去打工。这次村委会换届,在外公的推荐下当选了村会计一职。 “四叔,爷爷整天都忙什么呢?” “还不是村里这堆烂账啊,我都理了大半月还是毫无头绪,好多账目都对不上,都挨你爷爷好几顿批了。” 某天何安泽从邵佳一家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会计从自家院子里出来。趁着骑自行车的功夫,何安泽随口问了一句。 “还没理清啊!” “没呢,好多~~~那个安泽啊,四叔先走了啊!” 林红旗刚想抱怨两句,看到走出院子的爷爷,连忙低头骑上自己的破旧二八大杠一溜烟地出了庄子。最近爷爷脾气不好,识相的还是尽量少往跟前靠。 “爷爷!” “嗯,安泽这两天我看你整天不着家的,忙什么呢?” “额,没忙什么,爷爷。” “哦,没事的话多帮你爸妈干点活,过几天就要麦收,地里活多,能给你爸妈搭把手的就搭把手。” “知道啦,爷爷。” 何安泽吐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地打算从爷爷身旁溜进院子。表叔昨天给自己带了好吃的点心,打算拿点出去下午带给邵佳一尝尝。这家伙最近和许月在谈恋爱,两人正腻腻呼呼的没空搭理自己。 本来这种情况何安泽是不会凑过去当电灯泡的,但是邵佳一无意中说许月好像知道副班长的事情,这就让何安泽有点坐不住啦。要知道高中三年,自己可是没有任何关于女孩的消息。 “你小子鬼鬼祟祟的干嘛呢?跟我回院子,这会正好有空,过来陪爷爷说会话。” “哎,爷爷今天咋有空啦?” 何安泽猜到爷爷估计要和自己聊村支书这件事,其实这几天自己也想找爷爷聊聊的,总觉得该劝劝爷爷不要那么辛苦,六七十岁的老人家,还那么拼命干嘛。 尤其是爷爷出任村支书的过程有点蹊跷,总感觉这里面有事情。不过自己也不好多问,自从奶奶去世后,爷爷的脾气就古怪很多,总是坐在家旁的柳树下一坐就是一下午。 每当这时候,何安泽就知道爷爷又想奶奶啦。 “爷爷,我高考完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有什么我能做的,你尽管和我说。” 给爷爷摆好凳子,再从一旁的桌子上给爷爷把茶杯拿过来,何安泽乖巧地坐在一旁。其实这话自己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乖孙子,你是不是不希望爷爷当这个支书啊?” “嗯,开始有一点。” “我本来也不想做这个村支书的,但是你奶奶托梦给我了,让我帮帮他娘家侄子。爷爷不能不听你奶奶的话啊。” 呃! 这事去世多年的奶奶还掺和啦? 这是爷爷的软肋,和奶奶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一句狠话都没和奶奶说过,两个老人家风风雨雨一路走过来,才有了现在这一大家子。 “我也想奶奶了!” 何安泽吸溜着鼻子,有点难过地说到。小时候奶奶最疼自己啦,有什么好吃的,总会第一时间想到自己。 “等过段时间成绩下来,去你奶奶坟上烧点纸,让她在那边也高兴一下。” “嗯!” 爷爷收拾好心情,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自己孙子详细讲述了一遍。其中绝大部分信息自己其实早已知道,只有最关键的部分,还是第一次听爷爷说。 原来乡里确实准备调查夏洼村村委会的账目,因为害怕追查到自己,其实在何安泽高考前的一个多月里,村里的村长,支书,还有会计就悄悄跑去了外地。 这种撂挑子的行为,直接导致这一个月来夏洼村都是群龙无首的状态,那怕小麦灌浆的关键时刻,灌溉水源的问题都还是爷爷他们几位村里老人自发维持的秩序。 “他们就不怕上面查他们吗?” “人都走了,会计还销毁了账本,调查也就走个过场,那个村现在不是这样。” “那,我听佳一说村里欠了15万的外债?” “嗯,以前的账本被会计带走了,村里这段时间统计下来,大概十二三万的样子。” 比邵佳一告诉自己的要少,但是就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要知道在那个时候的农村,盖一口三间大瓦房也才不到一万块钱。普通农家,一年估计也才剩个三五千的。 “那也不少啊,爷爷,这钱村里能还上不?” “现在看两三年内估计难,爷爷这几天盘算下来,觉得四年左右差不多能还清,到时候爷爷年纪也大了,你也该大学毕业啦。等到那时爷爷就不干这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