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陪着老师喝了两罐啤酒,不胜酒量的自己竟然醉了。这会从宿舍的床上爬起来,脑袋还一炸一炸的疼。 “收拾好你的东西就离开,不要和我打招呼,我再睡一会!” 上铺鲁一涵的声音很坚决,说完好像还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教室外面这会传来熟悉的广播声,应该是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正在返校。 扭头看向隔壁刘潇的铺位,哪里已经收拾一空,只剩下空荡荡的床板。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早上刘潇走的时候一定没和自己打招呼。 心头有种撕裂般的疼痛,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上铺的鲁一涵一动不动,好像真的在睡觉。 爬起来穿好自己的衣服,何安泽强忍着泪水开始打包自己的行李。夏天东西并不多,简简单单装了一个手提袋,再加上装着零碎的背包,这就是何安泽全部的行李。 把书包背在肩头,手里提着手提袋,站在寝室门口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上铺,何安泽心一横,扭头走向了楼梯口。 路过宿管阿姨的值班室,坐在那里的阿姨没有再让自己出示请假条。只是远远地点了点头,又低头不知道再写什么。 宿舍楼外的校园里,陆续返校的学弟学妹们正在赶往教室上课。这个时候应该是上午九点多的样子,正是课间操后第三节课的时间。如果自己记得没错的话,今天自己班里应该上物理课。对,第三节,物理课。 最后再望一眼自己的教室,那栋楼里没有了往日专心听讲的同学,也没有了严肃的老师。只有空荡荡的教室告诉自己:这个地方,这辈子应该不会再回来啦。 校门口的门卫大爷主动替自己打开了小门,临走的时候还善意地提醒注意安全,门口马路上最近车比较多,等车的时候小心点。 二路公交车,是通往自己镇上的班车。每天只有六个班次,这个点应该正好能赶上第二班。从学校门口左拐走两个路口,在哪里的公交站台上等着就行。 因为提着行李,平时只要五分钟的路程,这次足足走了十分钟。刚到站台上汗还没来得及擦一把,就看见破旧的二路车摇摇晃晃从不远处开过来。 大夏天天气热,没什么大事的话,镇上也没什么人来县城。再加上是早上回程的班车,更是空空荡荡的没几个人。 递上五块钱的车票钱,何安泽在最后一排放好自己的行李,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这样待会人多的时候不用自己让座,可以舒舒服服地一路坐到镇上。 那个时候的县城城区面积并不大,中巴车走走停停,中途又接了几个客人。在承包班车的大姐唉声叹气中,中巴车终于驶出了城区,开上了通往镇上的乡镇公路。 那时候的乡镇公路还只是一条年久失修的沙石公路,坑坑洼洼的路面让中巴车摇晃的更加厉害。好在道路两边的白杨枝繁叶茂,把路面遮挡的严严实实,再加上窗外吹进来的凉风,让坐在后座的何安泽非常的舒服。 窗外的田地里,大片成熟的麦子正在等待收割。这几年年景都不错,今年这样子看着又会是个丰收年。想想家里的十多亩麦子,何安泽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家帮帮忙。 中巴车离镇上还有一公里的时候,何安泽站起身招呼司机大哥停下车,自己已经到了村口。 夏洼村,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刚下车那种老家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深吸一口饱含泥土芬芳的空气,何安泽迈步往村里走去。 一路上谢绝了好几个要捎上自己的村民,何安泽提着行李顺着田地间的小路赶回了村子。 家里的大门上着锁,何安泽把行李放在门口的石头上,自己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门口的菜园子。 春茬种下的黄瓜这会已经在架子上长了一人多高。藤蔓上一条条顶花带刺的黄瓜看着就想来上一口。 挑了条大的摘下来,在手里搓掉上面的毛刺,一口咬下去,还是记忆中爽脆的口感。 旁边西红柿也结了不少,只可惜没一个红的。隔壁的甜瓜也才有拳头大小,看样子还需要等个十天半月。 “咦,这不是安泽嘛,高考结束啦,考得咋样。” 隔壁三婶家的菜园子里,胖胖的三婶子正在给西红柿打叉。听到动静站起身看见是何安泽,连忙出声招呼。 “还行,三婶,我们家人呢?” “你这孩子,还不知道吧,业富叔前几天刚被选为咱们村村支书,你爸妈可能在你前庄爷爷家。” 爷爷当了村支书? 何安泽让三婶帮忙看着行李,自己边吃黄瓜边往前庄走去。对于爷爷当村支书这个事情,何安泽还是多少有点意外的。 在自己记忆里中,对村干部这些人是没什么好印象的。平时除了大吃二喝,挥霍集体财产引得村民唉声载道外,没看出这帮人为村里做过什么实事。 现在爷爷竟然做了村支书,这是什么一个情况。印象里,爷爷是个很正直的老人家啊。 干了一辈子的祖传木匠手艺,带出来的徒弟没一百也有八十个。早些年还自学了易经八卦,平日里也能帮着乡亲们看个风水,算个日子。平日里在十村八乡的,那可是相当的有人望。当干部这个手艺,没听爷爷学过呀。 从家旁的小路上拐到爷爷家门口,一眼望见院子外面的工棚里人还不少。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哎呀,安泽回来啦!师傅!” 表叔最先发现出现在家门口的何安泽,连忙放下手里的木匠活,向何安泽跑过来。 “安泽,考得咋样?” “还行,表叔,你咋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