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奔驰的车轮胎。
几乎是同时,他抓起被扔在地上的铁撬就开挖。
这时候雨还没有停,一小会功夫他就全身都湿透了,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进眼睛里,让人分不清那上泪水还是雨水。
下过雨的泥土很粘,很不容易挖开,他却像疯了一样不停在那里刨土。
工作人员被他疯狂的样子吓了一跳,上前道:“同志,你用手是挖不开的,马上又要到一辆挖机,你再等一下。”
厉枭就像没听到一样,大吼一声,重重的一铲下去,一大块泥土被撬了起来,那工作人员吓了一跳,但又马上明白了,这下面,一定压着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他马上道:“我去把那里车里的人都组织起来,用小具先挖着,能救一个算一个。”
很快,便上来了一堆人,有人拿着棍子,有人拿着扳手,都上来开始撬泥土。
厉枭全然不顾,就像一只野兽一样不知疲惫的撬着泥土。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提醒他:“哥,你的手流血了,停一下吧。”
厉枭哪里听得进去,脑海中全是江若初的样子。
她笑起来的样子,她哭的样子,她发怒的样子 ,甚至是她甩他耳光的样子。
他一边挖一边低吼:“江
若初 ,没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泥堆里露出一块白色的车皮。
厉枭大受鼓舞,铁铲挥得更快了。
一小会功夫,一块玻璃出现了,上面沾满了黄色的泥土。
大枭趴在玻璃上,用袖子擦了一个能看到里面的小圈。
他贴着玻璃往里看。
昏暗的光线中,他看到一个人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也不动。
可是就是这一眼,他立马认出了,这人就是江若初。
巨大的恐慌紧紧的缠住了他,他感觉到遍体生寒。
她,她死了吗?
几分钟窒息一般的时间过后,他突然低吼一声,拼命的将铲子挖进了贴着车门的泥土里。
可是那块泥土太大太重,铲子在他的大力之下不堪重荷,竟然被他生生的压断了。
可是厉枭不管这些,扔了铲子像个疯子一样开始去刨泥土。
这一片地区是以前的建材垃圾处理地带,里面有无数的水泥块渣子和玻璃渣子。
厉枭的手一会便鲜血淋漓了。
他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
“大哥,你这样手会坏掉的!”
“真可怜,这里面的人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吧?”
“说不定是他老婆,看他这样子,可真够吓人的,哪有这么不要的命的。”
“如果是他老婆,
我觉得我又可以相信爱情了。”
“你能做到这样去救你的老婆?”
有人递上去了一把小铲子:“用这个吧,虽然比较小,但总比用手好。”
厉枭接过去,又开始不要命的开始挖泥土。
过了没多久,一整扇玻璃都露了出来。
厉枭抹掉上面的泥土,看清了里面的景像。
只见曲小夜整个上半身都伏在方向盘上,双目紧闭,唇角流出来的鲜血顺着发丝慢慢向下流。
厉枭顿时红了眼。
他抢了旁边人的扳手,死命的向车玻璃砸去。
可是,那玻璃根本纹丝不动。
这时,罗九带着人也赶过来了。
他一看厉枭那全身是水和泥土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上前想要拉开厉枭,却被厉枭一把甩开了。
罗九没有办法,只得招呼过来的兄弟一起挖土,砸车。
终于,车门打开了。
厉枭颤抖着,上前将曲小夜抱了出来。
他不敢去仔细看她的脸,也不敢去探她的鼻息,他抱着她颤抖着呼唤她的名字:“江若初,江若初……”
让人惊喜的是,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厉枭大喜,抱着她奔向救护车:“快,快,送医院!”
雨一直没停,将厉枭的头发淋得乱七八糟的,甚至还沾了不少泥,那样
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曲小夜双瞳有些涣散,她抬手摸了摸厉枭的脸,脑海中只有一个模糊念头:这是厉枭?这个狗男人可真好看!
曲小夜只醒过来了几分钟 ,随后口中涌出更多鲜血,很快又昏了过去。
厉枭和她一起上了救护车,无论医生怎么赶他下车,他就是抓住车门的护栏死都不松手,
最后医生没办法,看了一眼他满手的鲜血,无奈的道:“算了,他也是伤员,就让他在车上吧。”
厉枭挨在曲小夜旁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的脸,片刻也没有离开过。
那样子,就好像只要他一离开,这个人就要消失一样。
一路上,车上的小护士都在拿目光不停的打量厉枭。
她从未见过一个人,头发被雨淋成鸟窝,身上也狼狈不堪的情况下还能好看成这样。
那五官,就像雕刻大师手下的艺术品一样漂亮而又棱角分明。
只是,这男人的眼光太过森然,看着这伤员的样子,就像要把她吃进肚子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