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莺时的反应很快,上前一步阻止了她的动作。
宋莺时捡起几个药盒来看,上面的药品全都是些听都没听过的名字。
但她定睛一看,就看到了药品的功能和适应症状。
宋莺时的心脏一痛。
一路上,尽管步苑提前把颜月清所面临的症状打了预防针,但宋莺时心里难免不是抱着“虚惊一场”的侥幸而来的。
但这些药品直接打破了她的期望。
“……这些药是怎么回事?谁吃的?”
护工仰头看着宋莺时,目光中的惶恐和心虚已经遮掩不住。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宋莺时这样突然冒出来,而且上来就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肯定是提前知道了什么。
说谎自然是蒙蔽不了她了。
护工只能连声道歉,“宋小姐……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有意骗你的。是您母亲不让我告诉您,不然她就连这些药也不肯吃了。”
宋莺时声音控制不住地带上轻颤,“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情了?”
护工嗫喏着,刚要回话的声音,被不远处一道冰冷刻薄的中年女声所打断,“你有什么要审的,直接来审我好了!”
宋莺时倏然抬头,看到颜月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房间,正坐在卧室门口的轮椅上。
“妈!”宋莺时脱口叫道,简直快要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母女俩的上次见面是在宋德厚的葬礼上。
那次宋
莺时见到颜月清的时候,她一身黑衣黑裤,看上去是消瘦一些,但精神很清醒,看上去状态比节食几日的宋莺时还要好。
那次的不欢而散过后,宋莺时在出国前再要去探视她,颜月清一律避而不见。
宋莺时没想到只是三个月而已,颜月清就瘦了这么多!
而且她还坐到了轮椅上。
宋莺时快步走过去,“妈……您怎么了,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颜月清撇开脸,不看宋莺时发红的双眼,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你都已经上门来兴师问罪了,还要问这些废话么?”
这就是默认了。
宋莺时仰起头,将自己的情绪和即将要冲破出来的热泪都收住,好一会儿才重新低头对上颜月清。
“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我们好好看病去。”
颜月清果然还是拒绝,“不用了。”
“妈!”宋莺时忍不住发急,“我有什么让你不满的地方,你直接冲我来,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颜月清嗤了一声,“你低看我了,我什么时候不是有气直接朝你撒的?你以为我要拿自己的身体惩罚你?”
宋莺时虽然不答,但很显然是这样认为的。
要不然,颜月清为什么要把这么重大的病情瞒着她。
颜月清一只手撑在轮椅扶手上,虚弱得喘了两口气,“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而已。生病就已经够倒霉了,不想
再见你给我增添晦气。”
宋莺时:“……很抱歉,你要么跟我好好去医院看病,要不然我只能天天出现,找你晦气了。”
然而,颜月清要是会这么乖乖听话就不是她了。
母女两个谁也不听谁的,宋莺时被突如而来的病情吓坏了,在颜月清面前也史无前例地强硬起来。
她走到颜月清的轮椅后面,就要强行推她出去。
但颜月清毕竟不是真的瘫痪不能走了,只是体力虚弱借助轮椅代步而已。
宋莺时刚推了不到两步,颜月清就自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踉跄着扶着墙壁站,一脸油盐不进的态度。
就是不肯走。
“妈,你到底想怎么样?”
颜月清抿着唇不言语,消极抵抗。
她一向很在意自己的外貌,精神健康的情况下还天天会给自己化个淡妆,光看外表也就是个四十出头的美丽中年女人。
但此时此刻,在病情的影响下,嘴唇没有半分血色,比先前老了十几岁,完全跟她的年龄符合。
宋莺时无奈又焦灼,胸膛起伏得厉害。
步苑既然跟着来了,也不能袖手旁观,上前一步准备说点什么缓和她们母女的气氛,就在这时,身后又传来轮椅滑动的声音。
宋莺时和步苑似有所感,一起看了过去。
果然,邓柠来了。
邓柠看到步苑先是一拧眉,再看到宋莺时就直接脸拉了下来。
但她脸色不看好,宋莺时比她还要更气愤,甩开手里的轮椅,朝邓柠走过去,“邓柠,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瞒着我?!”
邓柠就是个小号的颜月清。
也许没有颜月清那么刻薄,却更不讲理。
步苑在一旁真是替宋莺时看了着急上火,都是些什么猪队友啊!
邓柠一扬眉,“就是啊,我一个继女都知道,为什么就瞒着你一个亲生女儿呢,你该反省反省你自己!”
“是你刻意隐瞒的!”
邓柠摆摆手,“我哪有这个权利,是颜姨自己不肯告诉你。”
颜月清的态度摆在这里,宋莺时知道邓柠并不是挑拨离间。
但邓柠在中间一定也起了作用、
不然至少疗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