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苑在那头接起来,带着浓浓的鼻音,“喂,哪位?”
宋莺时估计她连看都没看来电人就接起来了,“小苑,还在睡觉?”
步苑听到宋莺时的声音,懒洋洋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这才几点啊,你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宋莺时算过时差,国内这个点也差不多到九点了。
“不早了。”
步苑:“对于我们这种无业游民来说,凌晨到下午才是睡眠时间。”
刚刚加完班的社畜宋莺时:“……”
谁羡慕了她不说。
步苑自从薛凛的那次事故之后,就一直没有再上班。
模特是一个竞争十分激烈的行业,别说她大半年没有接工作了,有时候哪怕只是错过了一次大秀,就很容易跟同行拉出距离,渐渐被淘汰。
不过步苑做模特也不是为了名和利,而是真心热爱。
“宋老板,我就等着你回国开工作室了。到时候记得找我拍片子。”
宋莺时答应下来,而后说出自己这通电话的来意,“小苑,我找你有点事。”
步苑在那头打个哈欠,困意十足,“嗯,你说吧,听着呢。”
“你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帮我去圣爱疗养院看看我妈?”
“看颜阿姨?她怎么了?”
步苑的
声音听起来稍微清醒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坐起来了,听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宋莺时:“我现在不知道她怎么了,但我联系不上她,她不肯接我电话。”
对于颜月清和宋莺时的关系,步苑一直很清楚。
颜月清这个亲妈,比起步苑那个不省心的继母都不遑多让。
真是难姐难妹。
步苑安慰她别着急,“你打疗养院了吗,问问他们,应该不会有事。”
宋莺时自然是打过电话的。
不管是疗养院方面,还是照顾颜月清的护工,反馈回来的信息都是颜月清状态不错,护工还拍过照片给宋莺时。
步苑放松下来,“那看样子她还是犯老毛病,跟你闹别扭呢。这事估计得你自己上,到时候我陪你去见她。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国啊,这趟出去都快两个月了,还不回来么?”
宋莺时告诉她,“这边的工作再有两三天就差不多能做完了。”
“那你按时回来吗?”
“嗯。”
“太好了!”步苑跟她聊着天,大概是彻底醒神了,人也兴奋起来,“到时候我接你去,咱俩一块儿去喝一杯,我都想死你了!”
步苑一提到喝酒,宋莺时就难以自控地想到此时自己最烦心的那件事。
步苑听不到宋莺时的回应,敏锐地察觉到电话这头的气氛有点不对。
“怎么不说话,你不想我啊?”
“想的。”
“有心事?”
宋莺时又是一阵沉默,而后才淡淡道:“等我回国再说吧。”
“你这胃口吊的!”步苑不干了,“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啊!”
宋莺时张了几次口,都没办法在电话里跟步苑说怀孕的事。
从查出怀孕到现在,宋莺时都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流产是肯定的了。
她没办法不产生负责感。
为了逃避这种负罪感,她会尽量让自己忙起来,不去想怀孕的事。
也只有在单独待着的时候,才会想到怀孕这件事,然后花很多的时间发呆和自我安慰。
与其让孩子一出生就面临着父母分离的命运,不如就在ta还只是一个细胞的时候,放开ta。
ta不合时宜,不该来的。
“莺时?莺莺?”步苑叫了她几声,“你别让我担心,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宋莺时告诉她,“真的没有。我也没有打算隐瞒你,等回国我肯定会跟你说的。”
步苑几乎已经是她最亲密的朋友,肯定不会对她隐瞒。
她一个人做人流手术,到时候也
还需要步苑关照。
步苑忽然酸溜溜道:“你是外面有别的狗了,我不是你的唯一了,所以对我倾诉也可有可无了,哼哼。”
宋莺时:“……?”
她呆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步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宋莺时哭笑不得,“谁能跟你比啊?我跟华初筠才认识多久,她怎么跟你比?这醋也吃。”
她跟华初筠破冰后,偶尔华初筠会在朋友圈发点自拍,有时候会放跟宋莺时的合照——
次数真的不多,毕竟华初筠这妮子虚荣得很,她的朋友圈必须她最美。
就这个,被步苑看到过几回,叨咕了好几次。
宋莺时知道她也就是玩笑,两人又聊了几句,宋莺时在挂断电话前,还是拜托步苑先去疗养院替她看一眼。
就算看过颜月清的照片,她总觉得有点不踏实。
接下来两三天,宋莺时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按时完成了工作。
北美分公司的同事舍不得她,安排了欢送趴体,薄旷也出院了,跟华初筠一起来参加。
趴体自然是要喝酒的。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