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初筠等薄旷吃完东西,继续吊水,自己走了出去。
鬼使神差的,她走到了产房外。
刚刚在护士台听到那些人议论,她忍不住想要来看看那个林菀。
但产房她进不去,而外面并没有商砚深的身影。
难道刚刚护士们是在胡说,商砚深压根就没守在这里等林菀生孩子?
这还差不多,这个男人还有救。
要不然一个男人守着女人生孩子,这其中代表什么意义,谁都清楚。
林菀本来就对商砚深别有所图,如果被她借此缠上了,以后就更不好甩脱了。
华初筠核实了商砚深不在产房外的情况,多少也松一口气。
他不在这里,想必一定是去看宋莺时了。
虽然,从宋莺时刚才展现的态度来看,她不会告诉商砚深怀孕的消息,而且没有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的意思——
但华初筠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出发,突然发现自己怀孕,是最无助的时候。
不管宋莺时自定义跟商砚深是什么关系,这个时候他作为“怀孕”这件事的共同责任体,他的作用就是没有人可以代替的。
华初筠没有去打扰他们。
虽然她的情况比薄旷和宋莺时都要好一些,但这三天的经历也让她元气大伤。
一整天忙着
逃跑和找人,有一股紧张的神经吊着,现在薄旷和宋莺时都找到了,她一放松,疲惫感就漫了上来。
华初筠回了薄旷的病房,打算休息一下。
薄旷见她这么快去而复返,问她,“去哪里了?”
华初筠打个哈欠,在他身旁那张病床上躺下来,“产房。”
薄旷:“去产房干什么?”
华初筠已经闭上了眼睛,昏昏欲睡,没顾上回答他。
薄旷大概自己也反应过来,奇怪道:“你去看林菀?……你看她干什么?”
华初筠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我去看她干什么?我找商砚深呢!”
“你找他做什么?”
在薄旷的认知里,华初筠跟商砚深的关系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虽然因为宋莺时的关系,跟商砚深有了些接触,但也不至于有更深的交集。
华初筠懒懒一笑,“吃醋了?”
薄旷挑了下眉毛说道,“你要真对商砚深有什么,那就是在成全我,谢你都来不及。”
华初筠原本放松的神情一下子变了,砸了一下床板,气哼哼的。
薄旷这话的意思很清楚。
不止是在说她看上商砚深就不会纠缠他了,更是在说商砚深如果被她绊住了,也就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宋莺时了。
这狗男人
,气死她了。
华初筠道:“别再肖想你得不到的女人了!你跟宋莺时是没戏了!”
薄旷“哦?”了一声,看上去不接受这个说法。
他漫不经心道:“你怎么就断定我跟她没戏了?我刚跟她共患难一场,说不定已经打动她了。要不然这么危险的境况下,她怎么还敢回来找我?”
华初筠原本已经气得坐了起来,那双大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
但听完薄旷的这句话,眼底明璨的亮光顿时黯淡了下去。
以华初筠的个性,听到这样话就算不发疯也会吃醋,但她这样默不作声地翻身躺下的反应,却让人始料未及。
薄旷看着面前的背影,一向能言善道的嘴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有点摸不清华初筠怎么了。
华初筠的个性简单直白,以薄旷对她的熟悉程度,很多时候甚至不用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以前为了拒绝她,更过分的话他也不是没说过,华初筠每次都是死皮赖脸地不肯走,仗着他拿自己没办法。
所以今天这是……?
华初筠背对着薄旷侧躺,感觉到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却不想转身面对他。
薄旷当然不知道,他随口的一句话,让她有多伤心了。
他口口声
声的“共患难”,明明她也在啊。
宋莺时吃的苦,她也跟着吃了。
同样的苦楚,就因为她是不被爱的那一个,所以就能顺理成章地被忽视吗?
逃离的时候,那么高的高度,有了他的鼓励,她再害怕也还是跳了下去。
虽然最后她没有跟宋莺时一起回去找他……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跳进一条不知深浅的河里,拼了命地游过去,就是为了搬救兵回来救他们。
她堂堂华氏大小姐,什么时候为人这样奋不顾身过?
可在他眼里,却是那个不配拥有姓名的可怜虫!
华初筠气到伤心,不知不觉睡着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攥着皱巴巴的床单。
那股被薄旷气到情绪,直到一觉醒来还很深刻。
她从床上坐起来,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病房里只有昏暗的夜灯。
他们几个“伤兵残将”都太累了,另一张床上的薄旷干脆还在沉睡。
而华初筠连护士什么时候进来给他拔掉输液管都不知道。
她目光幽幽地看了一会儿床上男人峻刻的轮廓,拿起手机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