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莺时在医院里又住了一天半,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出院了。
这两天里,商砚深消失得很彻底。
宋莺时只能先把离婚的事搁置在一边,忙宋德厚保外就医的事。
步苑帮忙租的房子也已经签完合同付过定金,一切就等宋德厚出来了。
但是,宁二叔那边却迟迟没有回音。
跟先前宁西言信誓旦旦保证的话语不同,这时间已经拖得太久。
正好这天宁西言来接她出院,宋莺时连忙问到底怎么样了。
宁西言安抚她的情绪,“二叔做事你可以放心,他说过会帮忙一定会帮。你再安心等等。”
宋莺时怎么可能安的下心?
她心里跟百爪挠心似的,没办法像催宁西言一样去催促宁二叔,宋莺时没办法干坐着等,再一次跑去五监探视。
她想看看宋德厚最近这几天的情况,有没有恶化或者好转。
她到了五监,申请探视的时候,却被意外告知,宋德厚这时候正在接受探视,请宋莺时明天再来。
宋莺时觉得奇怪,谁会在这时候来探视宋德厚?
一打听,竟然是宋德厚的老部下,杜明杜书记又亲自来了。
宋莺时感念杜明对宋德厚的感情深厚,但今天她不亲眼看到宋德厚
的情况,万万放心不下来。
她脑子一动,跟狱警恳求道:“我跟杜书记认识的!能不能当做我跟他一起来,让我去探视室看一眼,我就看一眼我爸爸的情况就好了。”
狱警还要拦,却被宋莺时眼睛尖利地看到了杜明的手下,宋莺时叫他李哥。
李哥之前经常代替杜明来探视,多少有杜明的面子。
“李哥!”宋莺时跑过去,恳求对方帮个忙,让自己进去看一眼。
李哥进去请示了一下,宋莺时就被批准进去了。
她进去的时候,宋德厚跟杜明的谈话早就已经结束。
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两人各自坐着,从表情上看不出来先前聊了什么。
宋莺时朝杜明打了声招呼,感谢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父亲的关照。
杜明像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好声安抚了她几句。
宋莺时又看向宋德厚。
看到往日强健的宋德厚此时看上去瘦得颧骨突出,连狱服穿在他身上都空荡荡的,宋莺时鼻子又忍不住酸了。
“爸爸。”宋莺时隔着玻璃叫了一声。
宋德厚听不到声音,但能看懂她的嘴型。
他用力地扯了扯嘴角,看得出来是想对宋莺时笑一下。
但半边偏瘫导致了宋德厚暂时只能牵起一
边嘴角,另一边麻木耷拉,提不起来,看上去十分可怜。
宋莺时看不下去,心脏疼得被人打了一拳。
“爸爸,你放心,我已经在申请保外就医了,你很快就能出来看病。你会好起来的!”
这句话很长,虽然宋莺时刻意说得很慢,但按理来说,宋德厚应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可是没想到宋德厚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后,原本平静的脸色忽然起了波澜。
他甚至颤巍巍地想撑着桌子站起来!
宋莺时看他差点摔倒,下意识地朝他扑过去。
但隔着一扇玻璃几道铁窗,他们父女之间就是永远迈不过的鸿沟。
宋莺时只能心焦如焚地看着宋德厚站立不稳摔倒在地,被一旁的狱警扶起来,往回带。
因为探视时间到了。
看着宋德厚连独立行走的困难的背影,宋莺时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这时,一只宽厚的大掌搭了上来,安慰的用力按了按她。
宋莺时回头,又对上杜明那张中年儒雅的脸。
不知道是眼泪模糊了视线,还是从来没从这么近的角度看过他,宋莺时总觉得他的表情有几分扭曲。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宋莺时觉得对杜明来说太不敬。
连忙
甩开这个念头,抬手将眼泪擦去,不想在杜明面前失态。
她目光恢复清明,再看杜明,也一如从前一般宽厚慈爱。
宋莺时叫了声“杜叔叔。”
杜明拍了拍她,“走,我们出去说。”
杜明让手下开车,自己亲自送宋莺时。
两人坐在后座,杜明没有高官的架子,像个寻常长辈一样关心了一下宋莺时的近况。
宋莺时报喜不报忧,挑了能说的地方跟他说了。
杜明感叹一声,“记得那时候你还是个中学生,以前我还给你开过家长会,没想到一转眼就这么大了。”
宋莺时中学时期,颜月清已经再婚开始了新生活,而宋德厚工作忙碌,所以经常需要自己的下属去学校接送宋莺时。
那时候杜明跟宋莺时关系还不错,甚至替她开过几次家长会。
宋莺时想起往事,心底也感慨万分,“谢谢杜叔叔这些年的帮助。”
“可你这小丫头,这几年也不来看看杜叔叔。”杜明的目光落在宋莺时放在膝上的手上。
白受的腕子细细一圈,桡骨都突出了。
虽然宋莺时一直是属于纤细的身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