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莺时从下午接过李律的电话开始,就一直在等商砚深跟她约谈话的时间和地点。
她知道,商砚深知道她的离婚意图后,肯定不会那么顺利地就签下离婚协议的。
她对于商砚深的反应还是有点怕的。
她怕商砚深又像上次一样,猫抓老鼠一样地戏弄她,最后让她放弃了离婚的念头,偏偏又再次辜负伤害。
然而,她也同样害怕商砚深就这么答应了。
那几乎就坐实了这个男人跟林菀之间肯定又发生了什么。
宋莺时这段时间的妥协,就真的成了一个笑话。
笑她真的信了他说的那些关于林菀的谎言。
笑她真的三言两语被哄得以为他真的没有别人,是要跟她好好过日子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到了晚上,没等到商砚深的一个电话,却等来了安妮一家。
此时此刻,安妮和她父母站在病床前,宁西言站在宋莺时的床边,低声跟她解释,这家人要来当面赔礼道歉。
宋莺时不耐烦应付他们,更不要那些虚情假意的道歉。
但她没想到的是,安妮这次被关十来天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刺激,一见面就要跟父母一起给她下跪。
宋莺时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一家“做把戏”。
安家不算是什么顶级豪门,但也算是个吊车尾,就算近年来发展越来越走低,也还是中产以上的家庭。
没
想到膝盖头这么软,说跪就跪。
如果不是真的想通了,就是被人教训狠了。
以薄旷的性格,不至于会对安妮一个女人下多大的狠手。
宁西言更是优柔寡断,过分讲求绅士风度的一个人。
除了他们,恐怕就只剩下商砚深了。
宋莺时了解商砚深,他还真的不会因为安妮是个女人而对她手下留情。
安家三口人的面色都不太好,跟吓破了胆似的,大概真的吃了商砚深给的大教训。
宋莺时不想多想商砚深的好,就收回了思绪,没再想下去。
她冷眼旁观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不要跪到我面前来,免得浪费医院消毒水,麻烦你们出去。”
安妮只当没听出她在骂自己脏,低着头给宋莺时道歉,“莺时……哦不,宋小姐,之前是我做的事出格,对不起你,我也受到教训了,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类蠢事,请你原谅我。”
然而她一边说,脸上的表情却没让任何人看到。
她的父母一左一右跪在两边,在来之前就勒令过她今天一定不许再闹事。
宋莺时不以为意,淡淡道:“安小姐,我是不可能原谅你的。再说我跟你之间也谈不上原不原谅。我们层次有别,以后你安生离我远一些,别来跨阶层碰瓷、恶心人好了。”
放在其他人那里,宋莺时绝对不喜欢仗势欺人。
但对于安妮,她
实在懒得跟她打交道。
这次放过安妮,一是她已经受到了该有的教训,另一方面也只能怪她作妖也挑了个好时候,宋莺时现在没精力跟她算账。
请她圆润地消失,别再到她的生活里当搅屎棍就好了。
但宋莺时肯高抬贵手,不代表安家人有这个眼力见,尤其是安妮那位父亲。
那副奴颜婢膝的姿态,看的宋莺时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宋小姐,不好意思还有件事想要麻烦您一下。”
宋莺时听了第一句话就不可思议地看向宁西言,满脸写着——
你带来这什么人啊,他没事吧?
他怎么好意思说出“有事麻烦你”的?
难道他们不是理亏方来赔礼道歉的吗?
宁西言也觉得大大不妥,连忙来拉扯安父,“伯父,你们已经当面道歉了,剩下还想对莺时做出什么赔偿,就跟我沟通……”
安父却好像听不到他说什么,一个劲地朝着宋莺时道:“宋小姐,你行行好,我们家里的生意真的被商氏打压得支撑不下去了,不然真的不敢来麻烦你。我思来想去,我们自己从来没得罪过商氏,近来也就是安妮不懂事,冒犯了你。所以,商氏那边能不能麻烦宋小姐打声招呼,高抬贵手吧!”
宋莺时只做不知,淡淡回道:“你们商业上的事我不懂。但你求错人了,我如果是那种能轻易动用商
氏来给我出气的人,安妮这种货色怎么可能坑得到我头上?“
安父却不肯轻易放弃。
他们在来之前,在家里已经讨论过了,一致认为宋莺时大概是搭上了商氏的什么高层。
一个顶级貌美的女人,只要肯豁得出去,什么样的资源拿不到?
安父又是一叠声地替安妮忏悔,又可怜巴巴地求道:“宋小姐,你人美心善,求你跟商氏的高层打声招呼,不要把我们一家往绝路上逼啊!”
说罢,还不停地保证后续安妮会如何公开道歉揽责,许诺给宋莺时高额赔偿。
然而,宋莺时不傻。
安父口口声声虽然都是在请求,但明里暗里的,也一直在试探宋莺时到底跟商氏的什么人有关系。
这对父母,宋莺时从前就多少有些了解。
就是一对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