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对宋莺时的诉求表示不理解。
对于一个专打离婚官司的律师来说,离婚这件事如同家常便饭,他看得一点也不稀奇了。
但他也比普通人看得透彻很多,很明白在婚姻里,爱情可以只占很少的比重,但利益一定是最重要的那部分。
毫不夸张地说,他办过这么多离婚案件,有钱男人出轨,老婆坚决离婚的有很多,但面前这个绝对是最有骨气。
她丈夫可是商砚深。
放弃商砚深,等于放弃了八辈子也挥霍不完的财富——而他“只不过”是出个轨而已。
泼天利益面前,没有爱算什么?
如果放在网络上,这样英俊又多金的男人,一定不乏有人争着抢着说“我给小三小四伺候月子都行!”
最重要的是,就算选择离婚,至少也要拿到经济补偿吧!
这位商太太长得的确是漂亮,但她又不是真的仙女,也要食人间烟火的吧?
宋莺时摆摆手,“什么经济补偿也不要,但是律师费随你开。接下来的离婚事宜,麻烦你跟商砚深那边的律师团队对接。”
上次提离婚的教训还在眼前。
她明白如果这次还是自己上,商砚深的那些手段她不一定能应付得下来。
而她不想再跟他有纠葛。
迫不及待要离婚
。
宋莺时离开律师事务所,已经是晚上。
但她无处可去。
商砚深那里自然是不可能回去,颜月清住在疗养院,家里只有邓柠一个,她也不可能跟邓柠单独相处在一个屋檐下。
步苑倒是已经出院回家疗养了,但宋德厚马上就要办完取保候审,到时候她势必要跟宋德厚住在一块儿,不可能再借住在步苑家。
还是抓紧时间租个房子,好让宋德厚能安生养病。
今天已经晚了,她给先前的那个房产中介留了言,明天开始找房子。
今晚,她找了个酒店住下。
她什么东西都没有,在就近的商场置办了里里外外的东西。
出了商场,回酒店的路上,她路过一家超市,没多想就走了进去。
等她出来,手里提了一袋子乱七八糟的酒。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买酒,只知道这个时候必须有什么东西能麻痹她,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宋莺时回到酒店房间,将一直有电话打进来的手机关机,看也不看,扔在一边。
而后,随手打开一个易拉罐,灌了一大口啤酒下去。
……
商砚深坐在餐桌前,面无表情地听着听筒里的提示音从一直无人接听,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面前站着一个大气不敢出
的助理。
向俊今天原本是来给商砚深汇报工作的。
商砚深从镁国回来,就跟公司挂了病假,但他的工作却不能断。
向俊作为特助,就兢兢业业地把文件都给他搬回家里。
没想到今天运气不行,一来就撞上老板一脸晦气,谁也不想搭理的hard模式。
那怒气隔了八百里都能察觉出来。
向俊看着商砚深黑着脸把手机扔在一边,心里猜测他刚才八成是在给宋莺时打电话。
说实话,除了这位商太太,很少有人有事能把喜怒不形于色的商砚深气成这样。
向俊虽然汇报完了工作,但也不好就这样离开。
他看一眼商砚深包扎的纱布,提出,“商总,要不我替您换个药再走吧?”
谁知道这两个闹别扭的两口子,今晚夫人还会不会回来。
谁知,他好心没好报,商砚深转过来,看向他,“我说你可以走了?”
向俊:“……”
就吧,他错了。
他干的是二十四小时卖命的工作。
高薪?
拿命换的。
向俊:“口误了。商总,您有事就吩咐。”
“把宋莺时给我找出来。”
宋莺时入住了君逸旗下的某个四星级酒店,向俊要查出这个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向俊硬着头皮把这个结果告诉商砚深
。
老婆都离家出走了,肯定是两口子闹别扭了。
果不其然,商砚深听到这个消息,周身的气温又降了几度。
向俊极有眼力见地主动询问,“商总,要不然我去把夫人接回来吧。”
“不用。”
那个女人跟宁西言在外面待了一个白天就算了,晚上也不回来,有本事给他去住酒店!
向俊一听就知道他言不由衷,就给他递了个台阶,“可是这家酒店环境不太好,我担心夫人在那边住不习惯……”
“你是谁的助理?她住不习惯你去君逸帮她开一个总统套好不好?”
向俊语塞。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向俊认错,“是我考虑不周……”
商砚深挥挥手,惜字如金地将他打发了,“你下班了。”
向俊也不好在这里继续扎眼,只好走人。
离开之前,他的目光瞥向餐边柜上随手杯扔着的纱布和退烧药,都是没开封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