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莺时在那头沉默起来,在考虑直接挂断会不会太无礼。
不过裴修像是料准了,连忙抢着说道:“嫂子先别挂,我就是跟你汇报一下深哥的病情。这是我们做医生的必须交代给家属的。”
宋莺时看了眼对面的宁西言,对他做了个手势,走出咖啡厅,“你说吧。”
裴修的来意本来就是为了推进这两人加速和好,在电话里自然将商砚深的病情夸大了一番。
“看他的伤口,应该是大砍刀造成的伤口,这还不是匕首的穿刺伤,是非常危险和罕见的。现在这法治社会,怎么还会有人扛着大砍刀出门?嫂子,你可千万多关心关心我哥,看他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能得罪的人。”
宋莺时心不在焉地听完。
听裴修的意思,商砚深的伤就是这两三天之内造成的,那就是在镁国的时候被人“砍伤”的。
商砚深不是有保镖吗?
再说什么人敢对他动手。
宋莺时先是想到了贺酌,又很快推翻了自己。
毕竟这两兄弟就算因为商朗儿而生出嫌隙,也不至于买凶伤人。
宋莺时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恍惚地回到座位上,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
对面宁西言问她是谁的电话,是不是有事。
“没什么。”宋莺时摇摇头,“你继续说。”
宁西言道:“宋叔的情况,调查下来基本上就是我前面跟你说的这些了。宋叔在里面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跟那些狱友也没有冲突,一切如常。他病发之前,除了有一位从前的老部下去探望他,也没什么外人去探视他,也可以排除外界刺激。”
宋莺时知道,宋德厚有一名部下从前是他的秘书,在他坐牢的这几年里、每隔几个月半年,老秘书都会派人去探视宋德厚一次。
有时候甚至会亲自去。
宋莺时说出一个名字,问宁西言是这个人吗?
宁西言点头说是。
他说完,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些许感慨。
宋德厚的这位老秘书,在他入狱后这几年官运亨通,青云直上,现在已经比当初宋德厚的职位都要高了。
没想到他如此不忘本,还在记挂着宋德厚。
宋莺时知道,托这位老部下的福,宋德厚在里面的日子一直过得很好,也让她少了很多担忧。
等宋德厚出来,真该去好好谢谢他。
她沉吟了好一会,“既然一切如常没什么
事刺激我爸爸,为什么突然就脑出血了呢?”
宋莺时是在自言自语,因为知道宁西言也不会有答案。
也许要等到宋德厚自己出来,才说得清楚了。
宋莺时有几分着急地问,“关于我爸爸取保候审的事,你二叔那里……还顺利吗?”
宁西言安慰她说放心。
她的申请报告打上去,那边没有意外的话,应该这周之内就有信儿了。
宋莺时稍稍松了口气,这么一堆糟心事里,总算有一件还算好事的事发生。
不幸中的万幸。
她对宁西言道:“这次真的要多谢你。我请你吃饭,地方你选。”
宁西言自然不会拒绝跟她一起吃饭的机会,想了想,道:“昨晚喝酒喝的,胃还不舒服呢,要不我带你去喝粥,就我们常去的那家。”
这就是青梅竹马让别人比不上的好处。
那么多共同回忆,总有些事情能让人心生柔软,感慨有对面这个人还是幸运的。
两人去了餐厅,宁西言点了养胃粥和几个招牌小菜。
一早上都被宋莺时追问宋德厚的情况,现在才能插缝关心宋莺时昨晚喝醉后有没有出状况。
宋莺时说自己还好,但宁西言却
听出她有鼻音,“感冒了?”
“有一点吧,昨天没注意。”
宁西言迟疑一会儿,“是不是商砚深昨晚欺负你了?”
这个“欺负”,宋莺时也不知道要理解成什么意思。
但不管是哪种“欺负”,商砚深其实都没有。
“没有。”
看宋莺时面目冷冷淡淡的,宁西言想到商砚深昨晚那副霸道蛮横唯我独尊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这次你爸爸的事,你为什么不让他出手帮你?”
宋莺时低头沉吟了一会儿。
她并不是很擅长诉苦,但这么多事憋在心口,她也需要找个契机发泄出来。
她把商砚深背着她将工作辞了的事说了,声音中是无限苍凉,“我本来已经打算跟他好好过了。两个人相互磨合,学着做一对正常夫妻。但是现在……也许他心里从来没想过该怎么尊重我。这段婚姻,我看不到继续下去的意义。”
宁西言在听到第一句话时,心里还一咯噔。
如果宋莺时准备跟商砚深好好过了,那以商砚深的个人魅力,让宋莺时爱上他是迟早的事。
其他男人还有什么机会?
宁西言试探道:“你之前不是说自己对贺酌……怎
么,现在对商砚深也有好感了吗?”
听到贺酌的名字,宋莺时越发头疼。
之前只是随便敷衍的,她不想让宁西言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