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宋莺时这句话发过去以后,贺酌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宋莺时原本不想接的,但又实在好奇为什么贺酌会知道商砚深收到包裹的事。
她点开了接听,却没有先开口。
贺酌在那边先低笑了一声。
宋莺时反感道:“你笑什么?”
贺酌不笑了,在电话那头笃定地说道:“商砚深一定收到了那个东西。”
宋莺时抿唇不语,贺酌自己说了下去,“不然,以你之前对我的态度,绝对不会多此一问,来问我到底是什么包裹。”
的确。
宋莺时承认,她败给了自己的好奇心。
不过电话都已经接了,她也不扭捏了,直接问,“你先告诉我,是什么东西。”
贺酌坦诚,“我不知道。”
宋莺时:“再见。”
“先别挂!”
宋莺时的手一顿,没有立即挂断。
“但我大概能猜到是谁寄给他的。”
贺酌等了一会儿,宋莺时并没有发问,他就不徐不疾地自己接了下去,“莺时,你真的了解商砚深是什么样的人吗?”
这句话说出来大有深意,然而从贺酌口里说出来,很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宋莺时难免不受影响,心脏跟着微沉了一下。
但她没有让贺酌听出情绪,反而嗤之以鼻,“怎么,你这个当表弟
的要跟我说点不为人知的内幕吗?”
贺酌叹口气,无奈道:“我知道你对我有很深的成见,但有些事我不忍心看你被他蒙在鼓里。”
“哦?真的是为我吗?鉴于商朗儿的所作所为,再加上你跟商砚深今天为此刚打过架,我很难不怀疑你是在挟私报复。”宋莺时语气淡淡道,“不过你从我这里下手没有用,建议你直接跟商砚深battle。”
贺酌:“你误会了莺时。商朗儿做的事,我还不至于记恨到深哥身上。他虽然偏私商朗儿,但也没有大义灭亲到完全不顾我。所以这是两码事,我不会把你牵扯到这桩事故中来。”
“不必这样道貌岸然。事实上你现在在做的,不正是打算大义灭亲,在背后给商砚深捅刀子吗?”
宋莺时说完,就要挂电话。
谁知,贺酌幽幽地来了一句,“说到大义灭亲,我怎么也比不过深哥。你知不知道,当年他是怎么被认回商家的。”
“不知道!”宋莺时扔出一句,而后便挂断了电话。
她虽然挂电话的动作很果断,但事实上内心的雾霾却是丝丝缕缕渐渐地弥漫上来,让她陷入了略带惶恐的混沌中。
商砚深是怎么被认回商家的,她其实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当初,商
砚深的生母有两个儿子,商砚深和他大哥,都是商鹤荣在外面的私生子。
在商砚深认祖归宗的前几天,发生了一场火灾,商母和大哥都死在了火海里。
虽然,商鹤荣当时已经跟何歆结婚了,也没可能将商母娶回来,但这个下场还是太让人唏嘘了。
也难怪商砚深刚回到商家的那几年,听说阴郁寡言到让人以为他受刺激太大,精神状态不正常。
毕竟他自己一夕之间坐享荣华,但最亲的两个亲人却惨死火海,这样惨烈的对比会让大部分人都产生自我厌弃和愧疚当中。
不过,宋莺时认识商砚深后,很少提到过这段事。
看来是已经释怀了。
贺酌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她知不知道当年商砚深是怎么被认回商家的——最让人心生不安的是,贺酌前半句还有意强调,商砚深是“大义灭亲”的人。
不是宋莺时爱脑补,而是贺酌的暗示半明半暗的,让人越想越不安。
宋莺时迷迷糊糊睡过去了,第二天醒来,另半边床都没睡过的痕迹。
她下楼一问管家,商砚深竟然真的一夜未归。
宋莺时再打电话,依然联系不上商砚深。
他好像就这样消失了。
宋莺时一个人待在异国他乡,虽然还有地方住,也不是
孤身一人,暂时还不至于像是被抛下的流浪狗。
可这种不上不下没有交代的滋味,一样让人很难忍。
第二天,宋莺时一个人去看了何歆。
何歆已经住到了普通病房,宋莺时去的时候,何歆正好在接电话。
在看到宋莺时的那一瞬,何歆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不过她没说什么,只是做了给手势让宋莺时自己先坐会儿。
而后,何歆才对着电话那头的人继续说道:“现在手术结束了,你派给我的助理你自己收回去把。医院这边有专业的营养师和护工,就不要浪费一个人在我这里了。”
宋莺时挑眼看过去,只见何歆的表情很平静,只有声音带着刻意装出来的虚弱。
很显然,何歆是在跟商鹤荣打电话。
宋莺时无比敬佩何歆的心理素质强大。
她对商鹤荣撒了这么大的谎,现在还能气定神闲地跟商鹤荣打电话,甚至还能对他提要求。
电话那头的商鹤荣不知道说什么,何歆依然平静地回复,“知道你忙,没关系,你不来看我,我还更清静些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