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朗儿这样一闹,将商鹤荣的注意力转移了,很快就到了手术时间。
昨天那个混血的主刀医——劳伦斯带着一群医护人员走了过来。
劳伦斯医生显现出一个世界顶级医生的气场,眼睛仿佛看不到这边的乱象,只淡定地叫人去把何歆接出来,送到手术室去。
很快,何歆就被人从病房里推出来。
商朗儿连忙扑过去,商鹤荣自然也第一时间占据了床边的位置。
宋莺时与商砚深对视一眼,同时上前。
何歆已经换上了病号服,原本闭着的眼睛在听到商朗儿的抽泣声时,慢慢睁开。
“朗儿,你怎么来了?”
商朗儿哭着道:“如果不是哥哥来接我,你连手术时间都瞒着我……妈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何歆闻言,目光再转一下,看向商砚深。
不让商朗儿过来,是何歆跟商砚深早就已经商议好的决定。
他会突然改变主意,当然是因为有了突然的变化。
这个突然的变化此时正站在床边,伸手要来握何歆的手。
何歆把手蜷在被子里,没有让商鹤荣得逞。
她最后才看向商鹤荣,冷冷一笑,“商董百忙之中还跑这一趟,真是谢谢你了。”
“阿歆。都到了这时候,你还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我说错了吗?你特意跑一趟,
替我来教育女儿,谢你不应该?”
何歆显然是看到了商朗儿脸上的巴掌印,才会如此针锋相对。
商鹤荣皱眉,却没再多说什么。
劳伦斯医生突然出声,“别耽误了手术时间。”
护士就要推着何歆走。
何歆闭上眼睛,薄薄的眼皮底下,连眼珠子都一动不动,非常平静的样子。
可商鹤荣看着她这样,心里却没来由地紧了一下。
何歆不是没对他摆出过冷淡的姿态,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要去做手术的原因,那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席卷而来。
商鹤荣难得主动低头服软一次,“你要做手术了,我们好好说话。我不该对女儿动手,我跟女儿一起在外面等你出来。”
何歆却不领情,嗤笑一声,“商董突然会说人还了,不会是觉得我出不来了,怕以后想起来都是遗憾?”
商鹤荣怒目,“何歆!”
商朗儿恐慌,“妈!”
快要做手术的人,说话也没个忌讳。
何歆摆摆手,示意护士将自己推进去。
甚至连对商朗儿都没再说什么。
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何歆消失在手术室那道隔断大门里。
商朗儿一下子软倒,被商砚深扶了一把才站住。
“哥,妈妈为什么不对我说点什么,她不会……”
“不会的。”商砚深打断她,“有什么话等
病好了,还怕没机会说吗?”
商朗儿领会不到那种“说多了反而像交代后事”的潜台词,商鹤荣却听懂了商砚深的意思。
整个人焦躁的情绪微微放缓一点。
商砚深又对他道:“爸,你也去那边休息一下吧。这台手术要持续八到十小时,你昨晚就没休息好。”
昨晚商鹤荣虽然并没有对商砚深敞开心扉吐露自己的心事。
但他最后是被商砚深用几杯酒灌倒了才肯去睡一会儿,足可以想见他的心情。
虽然不值得同情,但商砚深还是尽到了为人子的责任。
商鹤荣拍了拍商砚深的肩,去长椅上坐着。
一向板正挺拔的背部,显示出从未有过的疲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宋莺时几人也挑了个位置坐下来。
只有商朗儿在走来走去。
商砚深和宋莺时是知道“手术”是怎么回事的,倒还坐得住。
宋莺时几次瞥向商鹤荣,他也一动不动。
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宋莺时忍不住猜测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是因为多年夫妻,就算没有了爱情还有亲情,所以他才如此挂心?
还是他也在愧疚这些年的荒唐和辜负,想要弥补?
宋莺时时不时看过去一眼,但商鹤荣不可能真的在这里闲闲坐上十个小时。
他是个大忙人,助理的手机就没停过。
大部分的电话,助理都不敢拿来打扰商鹤荣。
但总有那么几个重要电话需要商鹤荣亲自接听的。
宋莺时看到商鹤荣拿着手机走到一边,才有机会凑近商砚深耳边,“你爸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时候走?”
“没有,但肯定待不久。”
商砚深的声音很沉稳,听了让人心安。
希望如他所说,商鹤荣能早点回海城去。
只要他不要久待,何歆完全可以在“术后”在icu里待几天。
那里是拒绝探视的。
一场手术,一直从天亮做到了天黑。
也确实如宋莺时所想那样,何歆没有从手术室里出来,只有医生出告知,病人被直接送去icu了。
商鹤荣问劳伦斯,“我夫人怎么样?手术顺利吗?我们去哪里探视?”
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