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莺时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似梦非梦,十分不安稳。
她想要睁眼,但又被醉意拖拽着睁不开眼,在商砚深怀里动来动去不安分,嘴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醉话。
宋莺时是觉得身上太热,刚嘟囔两声“热”,忽然整个人周身一凉,激得她猛地坐直了。
这是哪里?!
宋莺时迷蒙仓皇地张望,长睫上还沾着溅上来的露珠,看起来十分懵懂无辜。
这是一间十分宽敞豪华的浴室,宋莺时皱着眉回想自己在醉过去之前在做什么,余光就被一道黑影吓了一跳。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宋莺时在看清楚商砚深那张冷漠如霜的脸时,就噤了声,“商……商砚深,你怎么在这里?”
商砚深的唇角一勾,勾出了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想清楚再问——我不在这里,那应该是谁在这里?”
什么跟什么,她只是想知道这是哪里,为什么商砚深会出现在她的浴室……
哦,不对。
宋莺时用右手揩一把脸上的水,她想起来了,这里不就是商砚深在天禄御城的房子么。
然后也回忆起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了。
她今天来,原本是想跟商砚深求证,这次尚影竞标失利,到底是商砚深被
自己耽误了,还是他无心竞争。
当然,不是这两个原因最好。
——她希望wildness凭借实力拿下项目,那么她要他履行起赌约来,也心安理得一些。
但眼下似乎不是交谈的好时机,她被扔到浴缸里,全身都是水,春装单薄,贴在身上曲线毕露。
商砚深自己穿着休闲舒适的家居服,抱臂站在一旁,人模狗样的,更衬得她狼狈。
宋莺时蜷起来一点,哑着嗓子质问道:“你干什么,把我弄成这样?”
“一身酒气,臭。”商砚深毫不客气地说道。
宋莺时面色一僵。
任何一个女人,被男人当面直言不讳地用“臭”来评价,都难免下不来台。
更别说这人还是她小心暗恋的人。
她皙白的面皮下渐渐浸润出来酡红淡粉,羞窘的样子也十分秀色可餐。
“那你先出去,我冲个澡。”宋莺时小声道。
可商砚深非但没出去,反而抬步离她更近。
宋莺时下意识的动作就是双手抱胸,仰头警惕地看着他。
目光不止是防备,更多还是刚刚因为被评价成“臭”的抗拒。
“你干什么?”
商砚深指了指她的手,“你这个样子,自己怎么洗?”
宋莺时左手被刀刃割伤的伤
口有点深,暂时还没痊愈。
刚刚商砚深把她往水里扔的时候,还小心地注意没让弄湿她的伤口。
结果她醒来挣扎两下,眼看着绷带都沾上水了。
宋莺时恼道:“知道我伤口不能沾水,干嘛把我扔浴缸里!”
“不放浴缸我怎么洗,难道要我抱着你淋浴?”
宋莺时原本要抱怨的话堵在喉咙里,难以置信他能把这么不要脸的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你、抱着?……你本来打算要帮我洗澡?!”
商砚深没回答,但看他的表情,只觉得她问了句废话。
他不能忍受她身上的酒臭,而她又一直昏睡,除了他亲自动手,还能怎么办,扔在门外么。
商砚深见她不说话,“很感动?”
不敢动。
她生怕商砚深心里不痛快,什么都做得出来。
宋莺时:“我现在醒了,可以自己来。”
商砚深看着她的眼睛,也许是在水面的反光下,她那双漆黑澄净的瞳孔格外晶莹,看起来半点不像是喝醉的样子。
“你刚刚是装醉的?”
“什么装醉?”宋莺时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装醉?”
“不是最好。”
商砚深想到薄旷临走前那挑衅的眼神,心火暗涌。
一个女人要是在另一个男人
面前装醉,这代表的含义是什么不言而喻——那男人不就得寸进尺地抱了她好一阵么?
宋莺时听不懂他的意思,还是要说,“我来找你,是有事要跟你谈。”
商砚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大概也猜到宋莺时这么迫不及待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不过,赌约既然是他提的,也不会赖账。
他淡淡道:“你应该感谢自己这个决定。”
跟对他图谋不轨的男人喝醉酒这件事,很值得教训。
但她幸好喝醉了知道回到他身边,让姓薄的也看看,她到底是谁的女人。
为了给她醒酒,洗澡水本来就是偏低的温度,再耽误下去就要凉了。
既然宋莺时自己坚持,商砚深也不纠缠,让她自己在浴室里收拾自己。
宋莺时从浴缸里爬出来,先把沾湿的纱布拆了。
伤口果然有点进水化脓,不过幸好沾的水不多。
她把左手高高抬着,靠一只手就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她擦好护肤品,站在镜子前犹豫了好一会儿。
因为来住过几次,这里倒是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