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莺时知道他说的是宁西言,甚至是薄旷。
宁西言从头都参与了这件事,薄旷人脉广手段高——她不会因为他们对她意有所图,就拒绝他们的帮助。
她如今势单力薄,而步苑又很危险,如果只是为了所谓的骨气或者是避嫌而耽误了步苑的安全,才是最愚蠢的做法。
在商砚深的眼里,大概那两个男人都带着苟且的目的,但在宋莺时看来,他们一个是自己的发小,一个是上司,今天他们的恩情,宋莺时都有别的办法可以回报。
而不像商砚深想的那么目的猥琐。
宋莺时斜斜地睨他一眼,讥嘲道:“那么你呢?难道你帮我就毫无条件?”
商砚深嗤笑道:“我要什么条件?不都是左手倒右手?”
宋莺时抿了抿唇,“你什么时候毫无条件地帮过我?”
这句话说得够没良心的。
不说这两年全方位的庇护,就说最近,商砚
深无论嘴上再不饶人,也没少给她出力。
饶是淡定如商砚深,也没好气道:“你说的也对,那我倒要好好提条件了。”
“你……”
“别说其他人也能帮你。宁西言查了这么久,也不过查出镯子有可能在步家。按照这个进度,你三十岁之前就要回来了。”
宋莺时:“……”
宁西言全力以赴地帮她,她不可能埋怨。
不过宁西言是温室里的少爷,跟手段层出不穷的商砚深当然没法比。
薛凛有问题这件事,商砚深从头就在提醒她了。
只不过当时当他是个跳梁小丑,商砚深没有多加关注,只是让宋莺时远离他。
这次薛凛公司的财务状况,也是商砚深这边先发现的端倪。
他们想我了薛凛没有出境的重要信息,才能,草灰蛇线,发现步苑言语里的破绽。
不然宋莺时真的乖乖等着他们“回国”,就太被动了。
商砚深
继续加码,“玻璃种的镯子,也是我们商家给你的。”
宋莺时这下真的无话可说了。
说到何歆给的这个镯子,虽然宋莺时当时保证过,这么贵重的东西她不会送给颜月清当替代品去安抚她。
但镯子只在银行的保险柜里放了没两天,就因为颜月清的病情加重差点自杀,而被取了出来。
在商砚深的首肯下,那只镯子现在锁在颜月清房间的保险柜里。
宋莺时甚至不得不敏感一把,猜测商砚深选在那个时候跟何歆讨要镯子,原本就是想要替她分忧。
但宋莺时又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自作多情。
商砚深真的会这么好心周到?
不管怎么说,那个镯子现在是颜月清状态的定海神针,却是宋莺时被商砚深牢牢掌控的紧箍咒。
宋莺时:“……谢谢你帮我,你有什么条件?”
这话带着浓浓的自暴自弃。
甚至可以理解成反话
。
商砚深却像是没听出来,煞有介事地真的开始提条件,“你从wildness辞职。”
宋莺时:“……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姓薄的跟我不对付,我不能接受自己的太太在投标会上看到你跟他坐在一起,哪怕你们输给我。”
“我们wildness也未必会输!”
商砚深不冷不热地扫她一眼。
“我们wildness”这个称呼真的让人非常不爽。
“你也不想‘你们’wildness一不小心就被人收购,从此失去姓名吧?”
宋莺时咋舌。
她承认,尚影传媒背靠商氏,是行业内当仁不让的魁首。
可也未必有那么大的胃口,将wildness说吞就吞吧!
宋莺时:“你不是这么冲动任性的性格,不会这么做。”
“只要我有冲动任性的能力,就能这么做。”
宋莺时说不过他,只能用沉默抗
议。
她很喜欢wildness的工作环境,也第一次有了从工作上获得的成就感,有了想要为之奋斗的事业心。
商砚深凭着他个人的喜好就要毁掉她刚起步的事业,难道就没想过,他们两个马上就要走上分叉口,他凭什么去断她的后路?
看着车窗外的路景,宋莺时低声问道:“你带我去哪里?”
“今天歆姨出院,家里一起吃顿饭。”
何歆的胃癌复发已经是事实,到她身份贵重,治疗方案需要全世界的顶尖专家会诊后给出。
在等待的时间里,她不愿意在冰冷的医院里待着。
商鹤荣大手笔地将整个医疗团队一起打包出了院。
宋莺时转头,“……你没通知我。”
如果她不是正好找过来,商砚深很显然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回祖宅吃饭的。
商砚深看着前方,也不扭头看她,“你不是怪我拿家人生病的事道德绑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