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后半程各自沉默,等到了何歆的住处,宋莺时才勉强放松一点绷紧的嘴角。
不想让何歆担心,尤其今天还是她的生日。
想必商砚深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所以他从后座提了礼物出来,亲自替她开了副驾车门,等宋莺时挽住他的胳膊,两人并肩进了屋子。
然而,进屋后却是一片冷清。
二人看到桌上做了一半的饭菜,完全不像是马上要开宴的样子。
何歆不在,连保姆都不在,屋子里静得仿佛一个人都没有。
这很不寻常。
如果临时取消了晚宴,何歆这么周到的人怎么可能不提前通知?
商砚深掏手机给何歆打电话。
下一秒手机铃声就在客厅里响起来。
商砚深当机立断,“我们分开去找找。”
宋莺时上了二楼。
几乎都不用花时间去找,就听到了房门大开的主卧里,何歆痛苦的呻吟声。
宋莺时跑过去,看到何歆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呻吟,而旁边的保姆正拧着毛巾给她擦冷汗。
看到宋莺时进门,保姆如蒙大赦,连忙求助道:“少夫人!”
宋莺时奔过去,“这是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保姆道:“我们夫人突然肚子疼,我说要打电话给先生,她硬是拦着……连你们几位都不让
我通知。”
宋莺时给商砚深打了电话,让他赶快上来。
商砚深在看到何歆的状态第一时间,就下了决定,“去医院。”
何歆面色苍白,一脸的冷汗让她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优雅。
她艰难出声,“阿深……我不去医院……”
“必须去。”商砚深面色冷肃,完全不是往日在何歆面前那副好儿子的形象。
剥离出表演更接近于那个真实的杀伐决断的商砚深。
他说完,俯身就把何歆抱起来。
何歆的手抓住商砚深肩头的布料,青筋毕露,“我不想去医院……至少不是今天!”
商砚深眉眼有说不出的沉肃复杂,但声音却是宋莺时很少听到的温和,“别怕,妈。你可能只是普通的腹痛。我们查完就回来,继续给你过生日。”
可何歆却闭上了眼睛,眼角的泪珠成串地落下来,“我怕去了……就回不来了……”
宋莺时被那话语里的绝望忧伤震慑住了。
何歆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只是普通的腹痛,为什么会如此消极。
宋莺时不安地看向商砚深,却见他剑眉微皱,神色凝重。
他沉声安慰着,“不会的,别胡思乱想。”
商砚深抱着何歆往外走,见宋莺时正惶惶地站在原地发愣,他回头叫了她一声
,“莺时。”
宋莺时抬头。
“给我爸打个电话。”商砚深吩咐她,“再给大哥他们打个电话,让先别来家里了。”
宋莺时忙应了下来。
她一边跟上商砚深,一边给商鹤荣打电话。
但不知道商鹤荣在忙什么,数通电话都不接。
商砚深自己坐在驾驶座上开车,让宋莺时和保姆坐在后座扶着何歆。
听到商鹤荣不接电话,他面无表情地勾了下唇,立体深刻的侧颜透着一股冷峻,以及无与伦比的强大安全感。
何歆被推进急救室,宋莺时才微微放松了紧绷的肩颈。
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后背都被汗浸湿了。
这一路上,何歆虽然一直强自忍耐,但剧痛之下其实光靠人力是很难与之抵抗的。
宋莺时能感觉到何歆的痛苦。
而保姆也一路无声地抹泪。
那眼泪看得宋莺时极度不安。
此时此刻,她也无心再跟商砚深继续冷战,清了清干涩的嗓子,问他,“妈妈是生病了么?”
商砚深扭头过来看她。
他没有说什么,甚至连表情与往日也没什么两样,只淡淡说了声,“没事。”
偏偏宋莺时就是没办法从这低沉的“没事”两个字里获得安慰。
她着急地给商鹤荣继续拨号,但一直没人接听。
根据
商鹤荣之前的行事判断,宋莺时几乎能猜到他到底在干嘛。
恨得咬牙。
就算何歆现在不是突发急病需要他在场,至少今天也是她的生日!
商鹤荣就算丢了手机没法接电话,这个时候也早就该到家了。
不可能没发现家里出了事。
所以,他到现在都还没回家!
商砚深偏头,看到宋莺时义愤填膺的模样,犹有精神开口,“你气成这样做什么?”
“他也配做个丈夫!”
宋莺时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商砚深当然知道她在说谁,从知道商鹤荣电话打不通那一刻开始,他眼底凉薄的情绪就没有消散过。
他淡淡轻嗤,“他不是一直都这样么,从来没改变过。”
宋莺时想到刚刚何歆疼到发颤的模样,也不知道该如何发泄胸口满溢的心疼。
忍不住由己及人,想起自己的心酸,“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