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莺时与薄旷走出几步,才忙不迭跟他交流起来,“商砚深怎么坐主桌去了?”
薄旷不以为意,“虽然不太合规矩,不过按照他的身份坐在那里也无可厚非。其他人就算有意见也只能放在肚子里了。”
“那会不会让他捷足先登了?”
薄旷安抚她,“放心,现在招标都讲究公平公开,能者得之。上头就算有心偏袒,也不可能做这么明显的事,不怕招惹纪检组吗?”
宋莺时想到上个月她第一次去尚影大楼,就看到商砚深送走几名项目组领导——
今天那几个人也在主桌上坐着。
这难道不是一种讯号?
她把这件事跟薄旷说了,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薄旷却只是盯着她看,但笑不语。
宋莺时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在我跟商砚深之间,你好像彻底站到我这边来了。”
宋莺时:“你误会了……公是公,私是私,我只是想你拿下这个项目。”
薄旷刚刚喝了几杯酒,英俊的脸上少了几分平时的内敛,跨近一步道:“你的意思是,于公,你站在我这边?”
“嗯。”
“那于私呢?你站我还是站他?”
在酒桌上,商砚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丝毫没有顾忌地盯着她看。
那外露的占有欲,但凡有人往他和宋莺时之间瞟一眼,立刻就能发现这两人之间浓浓的张力。
薄旷难免心生焦灼。
商砚深这个浪子,对宋莺时绝对不止是名义上的丈夫那么清白。
宋莺时面对薄旷灼灼的目光,后退一步。
他们站在一根雕柱后面,来来去去也有人在看这边,她深吸一口气,“我谁都不站。”
“站着哪有躺着舒服——工作之外的时间,我只想躺平。”
说完,她径自走开了。
宋莺时来到户外透气。
宴会厅外面就有一片人工湖,春风悦人,宋莺时闭上眼睛放松一下心情。
但这份好心情只持续了几分钟,就被不速之客打扰了。
“宋莺时,真的是你……你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吗,居然还追着来了?”
宋莺时扭头看过去,发现顾柔正站在几步外,皱眉看着自己。
宋莺时好笑道:“你什么意思?”
“商总那天都那么明确地拒绝你了,你但凡要点自尊,也不该继续纠缠。就算你不死心,想要继续追求,也不该跟到这样的场合来。今天这么大场面,你拿这些私事来打扰他的工作,是不是太没有分寸了?”
宋莺时听出
了她的意思。
原来是以为她追着商砚深来的。
她也不解释,笑盈盈地反问道:“那你呢,他明确拒绝你了吗?”
“当、当然没有!”
“哦,那你是可以继续死缠烂打了。”
顾柔义正辞严,“这是我家的酒店,我在这里天经地义,跟你的性质完全不同。你但凡有点事业追求,也不会这么小家子气了。”
宋莺时一脸恍然大悟,目光却上下打量着她。
在自家酒店上班很正常,但没见过哪个酒店从业人员穿着小礼服就来的。
到底谁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压根不言自明。
宋莺时微微侧过身,让顾柔看清楚自己的着装。
顾柔这才看清楚她胸前那统一的企业logo,愣住了。
明明只是最普通的t恤,穿在她身上却半分不见平价,只有高级。
衣服下摆扎在牛仔裤里,腰臀曲线曼妙又妩媚,整个人不俗不艳,连晚风都格外照拂她,撩起几缕发丝风情万种。
宋莺时这才慢悠悠道:“我跟你的性质果然完全不同。”
“女人啊,还是要有点事业追求,别整天情情爱爱的,一股小家子气,你说呢?”
一句话把顾柔气得够呛,宋莺时把这片美景送给她,自己绕开了,走
去另一边停着的游船边。
这里靠近观景阳台,有灯光泄出,比顾柔站的地方要亮堂很多。
不多时,又有一个人朝她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卡片,一脸为难地看着她。
那是一张房卡。
宋莺时看清楚对方的服装,是尚影传媒的员工。
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却没有开口。
“你、你好,请问你是宋莺时女士吗……我、我们商总让我把这个给你。”
宋莺时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觉得十分荒唐。
让手下员工来给她送房卡,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浪荡风流吗?
真该让顾柔过来听一听,到底是谁在打扰谁工作,是谁在“这种大场面”也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宋莺时刚想开口拒绝,忽然似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二楼的观景阳台上,有一抹高大颀长的身影,正默然无声地看着这边。
宋莺时与商砚深的目光遥遥一撞,就见他拿着酒杯回了宴会大厅。
她改变了主意。
宋莺时给面前那人指向顾柔的方向,“喏,那位才是你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