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坤一句话就让宋莺时感到不安。
果然,他接下来便道:“之前我许你一晚上五百万,买的是你初掖。两年过去了,我看你早让人开了,那肯定就不是这个价了。不过看在咱们过往交情的份上,你陪我睡三年,就算抵消这笔损失了,怎么样?”
宋莺时拧眉,毫不犹豫就挥手甩出了一个巴掌。
然而何坤早有准备,在半空中截断了她。
他重重用力握着她的手腕,威胁道:“你这一巴掌下来,你妈在里面就不知道要用多少个耳光来还了。”
瞬间就拿捏住了宋莺时的死穴。
何坤继续道:“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一到,我的律师团就直接起诉了。哦对了,你不答应我也无所谓,说实话,被人玩过的女人我也没什么兴趣。你那老娘听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里面待个十年八年的,你还省得给她养老送终了。”
何坤说完,坏笑几声就拉上车门离开了,连车尾气都带着小人得志的嚣张。
宋莺时站在冷风里,就跟在冰窖里差不多,气得发颤。
以何坤的人品,不管他说出多难听侮辱的话,她都有心理准备。
但他这番话,让她想起两天前商砚深在答应离
婚前说的话。
一个女人,被人明目张胆地评价她“值不值钱”——哪怕是结论是“值钱”,也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更何况,他们都一致认为她“不值钱”。
宋莺时不知道呆立了多久,一阵手机铃声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她用僵直的手指掏出手机,一看,是商砚深的电话。
在这之间还有三四个未接来电。
她的眼珠子麻木地转了转,接通。
“商砚深……”嗓音哑得一塌糊涂。
对面的商砚深劈头盖脸的就是,“不是说好的离婚,你不接电话不出现是又不想离了?”
宋莺时闭了闭眼,“不,我想离。”
对面顿了两秒,冷笑两声,“那你人呢?求着我离婚还迟到,诚意在哪里?”
宋莺时:“我马上就到。”
她想过了,眼下颜月清的困境不仅仅是这笔巨额赔偿,还必须要有一个能压住何坤的人出面。
除了商砚深,她找不到更合适的求助人选。
商砚深:“我只等五分钟,没这么多时间跟你耗!”
“商……嘟嘟嘟——”
宋莺时快速拦了辆出租车,在下车后还跑上了两层楼梯。
昨天受伤的脚踝一直在叫嚣抗议,但她什么也顾不上了。
商
砚深说到做到,五分钟之内她赶不到,他绝对不会等。
但时间太急,她紧赶慢赶,还是比他给的时间多花了6分钟。
她在离婚登记处的大厅里逡巡一圈,也找不到商砚深的身影了。
宋莺时顾不得把气喘匀,立刻给商砚深打电话。
那头接了起来,却不说话。
“商砚深,我到了……”
“嗯。”商砚深冷淡地回了句,“我走了。”
宋莺时连咽口水都是疼的,“……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尽管商砚深也是个冷血无情的混账,但是遇到这种事,宋莺时下意识地还是只觉得他可靠——哪怕他曾经提过跟何坤类似的要求。
商砚深拒绝,“今天没空。”
“我可以等你!”
宋莺时今天必须找到商砚深。
已经不止是为了离婚的事,而是要重新跟他谈条件——或者说是请求他帮助。
商砚深那头有翻阅文件的声音,好一会儿他才冷冷道:“就这么离婚心切?”
宋莺时来不及解释,就听他说了一句,“离婚也许是你最紧迫的事,但不是我的。接下来我会很忙,有事你跟我助理预约行程。”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宋莺时知道自己再打过去,恐
怕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态度。
她想了想,给向俊发了条微信,问他商砚深今天要去哪里,她过去找他。
向俊从后视镜里偷偷地看了商砚深一眼。
他正垂目看着腿上的文件,面沉如水,看不出情绪。
向俊一直跟商砚深在同一辆车上,自然也听出了他对电话那头的宋莺时说话声音有多不耐烦。
似乎是对宋莺时不胜其扰。
如果向俊为求稳妥,应该替商砚深隐瞒他的行踪。
但他只顿了几秒,就如实地回复了宋莺时,【夫人,下午我要陪商总去小江南参加一场商务晚宴,不在公司。】
发完这句话,他还给宋莺时发了个酒店定位。
“小江南”是离市中心三十多公里的一处高档的花园酒店,有山有湖有画舫,还有大片的江南园林景致,十分漂亮。
宋莺时下午为颜月清的事奔波,却一无所获。
何家是出了名的霸道不讲理,虽然名声不好,但身家底子摆在那里,一般人得罪不起。
尤其何坤这次还是摆明了要为难她。
宋莺时打了个车到小江南的时候,晚宴已经接近尾声。
她不是来赴宴的,只是为了等商砚深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