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宾客们见状,也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则私下议论起来。
德妃听着宴婷婷“仗义执言”,结果三言两语便败下阵来,心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这个宴婷婷,想讨好她,她能理解。
可这本事没过关,画虎不成反类犬。
被别人揪着痛处猛打,一下子就失了分寸……
真是太丢人了。
但毕竟祁母的话句句在理,她即便是作为德妃,也无法反驳。
而此时太后与皇帝一番深谈之后,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女眷聚集之处。
只见她们或站或坐,议论纷纷,虽然声音不大,可在这偌大的宫殿之内,显得格外吵闹。
尤其是对于尚未病好的太后,本就受不了过多噪音,见状,更是不满,只觉得本就昏昏沉沉的脑袋,被吵得更加头疼了。
“咳——”
她轻咳了两声,那咳嗽声虽轻,却仿佛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瞬间让大殿内的嘈杂声戛然而止。
皇帝的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
他严厉的目光扫过众人,目光如炬地扫向那争执的源头。
德妃、宴婷婷与祁母等人正针锋相对,气氛剑拔弩张。
看到这几个人,皇帝不怒反笑:
“怎的,爱妃好兴致啊,聊得倒是热火朝天,连朕和母后都顾不上了!”
这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紧接着——
女眷如同惊弓之鸟,纷纷惊慌失措地跪倒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德妃更是一下子瘫倒在地,一张保养得宜的脸蛋苍白一片。
她看着皇帝,期期艾艾地开口,试图解释:“陛下,臣,臣妾并非……臣妾……”
“——说不出来是吗!那刚才怎的如此健谈?!”皇帝不耐烦地打断,“朕今日在此为母后庆生,本应是喜庆祥和之日,尔等却在此议论纷纷,成何体统?!”
皇帝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你们可知,这是对太后的大不敬!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太后生辰宴上如此放肆?!”
女眷们吓得瑟瑟发抖,头埋得更低了,生怕成为圣上的怒火发泄对象。
而矛盾的焦点,原本争执的双方——德妃、宴婷婷与祁母等人,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纷纷低下头。
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宴婷婷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颤抖着声音解释道:“皇上息怒,我等并非有意冒犯太后,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皇帝直接把茶杯里的水泼到了她头上。
宴婷婷被滚烫的茶水正泼中了脸,却动也不敢动,茶叶渣顺着发丝落到她的鬓角和鼻梁处,显得狼狈不堪。
被皇帝这样一吓,她马上就打起了哆嗦,嘴唇发白,根本就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祁母见状却突然挺身而出,决定先发制人。
声音虽不高,却字字清晰:“皇上,既然慎良娣说不出来,那就让老身来禀明圣听吧。”
圣上挑眉,示意祁母继续说下去。
祁母缓缓开口,语气中既有委屈也有坚决:“老身本不欲多言,以免扫了太后娘娘的雅兴。”
“但适才,先是德妃娘娘忽然指责老身对她不敬,老身诚恳地说明并非如此,德妃娘娘本以沉默表示认同了。”
“结果,这位慎良娣,不知为何突然与老身争执,还说老身对她的婆母不敬。”
“老身虽年迈,却也知礼仪廉耻,何况按宫中规矩,怎么算,皇子的正室和妾室的正经婆母也只能是皇后娘娘。”
“老身顾及规矩,不敢认同慎良娣言行,故而激动了些。在此,老身亦是斗胆请皇上做主。”
德妃被这泼辣的祁母参了一本,瞬间脸色大变,急忙辩解:
“皇上明鉴,臣妾与祁老夫人之间确有误会,但臣妾绝无对太后不敬之意。方才争执,实属无心之过。”
宴婷婷也赶紧跪下,语气急切:“皇上,妾身只是见德妃娘娘受委屈,一时情急,想要为德妃娘娘说句话,并非有意冒犯任何人。”
“何况,这嫡母和生母皆为母,妾身此言,也不能算错啊……”
祁母听闻德妃与宴婷婷的辩解,不屑道:“德妃娘娘与良娣可真是情深意重,只是这情急之下,说的话却也忒不中听了些。”
“老身年迈耳聋,竟不知何时得罪了二位,引得二位如此大动干戈,竟然在太后的生辰宴上来找老身的茬?”
德妃也是深知这祁老夫人胡搅蛮缠的劲。
众目睽睽之下跪着为自己辩解已是难堪至极,若是这祁老夫人再撒泼打诨……
她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于是,德妃只能尴尬道:“误会…都是误会……”
而祁老夫人当然不会就此放过:“若真是误会,何须言辞激烈至此?”
“老身虽不才,但也知‘有理不在声高’,二位这般争执,岂不是让人误会我祁家不懂规矩,失了礼数?”
而皇帝注意到德妃宴婷婷与祁母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心中已猜到了几分。
他冷哼一声,开口斥责:“行了!又吵起来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