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妃见状,连忙向皇上行礼道:“陛下,慎良娣似乎是身体有恙,未免龙孙受损,可否允许臣妾查看一二?”
皇帝冷哼一声,意味不明地开口:“一晕了之,倒是洒脱。”
“陛下?”王贵妃被这话吓得头皮发麻,心里疯狂辱骂宴婷婷,但为了自己的宝贝孙子,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皇上挥了挥手。
王贵妃如蒙大赦,连忙凑到宴婷婷旁边:
“婷婷?宴婷婷?慎良娣?!”
她不断拍打着宴婷婷的手,又匆忙叫御医上前:“太医,快来给她看看!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御医有所犹豫:“这……”
随后看向居高临下的皇帝。
而皇帝此时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
站在远处,目光深邃而复杂,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御医见皇上没有半点允许之意,脚步微顿,终究还是没有听从王贵妃的吩咐,上前诊治。
凤仪殿内,气氛一时紧张而微妙。
此时的周姳,目光掠过地上“昏迷不醒”的宴婷婷。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暗自嘲讽宴婷婷的伎俩。
这蠢货!
之前装晕也就罢了,被父皇问话,竟然也敢用这种手段逃避!
她腹中的胎儿固然珍贵,可得罪了父皇,日后难道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想起刚才小顺子血肉模糊的样子,还有皇帝看着她,那个无情的眼神……
长公主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但心中对正义的坚守,周姳还是忍不住开口:
“皇上,儿臣斗胆直言,今日之事……着实不可就此罢了啊!”
“小顺子虽是行事不慎,但归根结底,他并非幕后真凶。而慎良娣,稍微被询问两句,便是腹痛。”
“现在更是当着父皇的面,直接晕了过去……这等冒犯父皇的行径,绝不可轻纵了去!”
见皇上没有开口,她更是激动:
“父皇!此事绝不可和稀泥,草草了事啊!不然,岂不让后宫众人寒心?”
“更让儿臣担忧的是,若长此以往,难免有人效仿,届时父皇母后,还有皇祖母的安危又将置于何地?”
皇帝闻言,脸色不变。
他只是淡淡地对自己的长女回应道:“姳儿言之过重了,朕,已有考量。”
“慎良娣既然不便回话,那便不回了吧。”
这话听起来宽容,可却让周姳露出了一个笑容。
也让在一旁试图唤醒宴婷婷的王贵妃脸色顿时白了:
天哪,陛下这话……不就是要追究到底吗?
宴婷婷这个蠢货,若是温声求饶,皇上便是出于皇家颜面的考虑,也不会惩罚过重,何况唯一的人证小顺子已死,说明皇上本来也是这样的考虑。
可她倒好,面对皇上开口,非但不回答,还用晕倒逃避?
简直是蠢到了极点!
她的宝贝儿子,怎么会看上这样的货色?!
还好只是个良娣,若是她的正经儿媳,她现在心里就能怄死!
但即使如此,还是得帮忙求情……
不然,如若陛下追究到底,那岂不是也会追究到她的头上来?!
这可不行!
于是她连地上的宴婷婷也顾不上了,急忙上前,焦急又委屈道:
“皇上,臣妾深知今日之事,慎良娣多有不当之处。但臣妾以为,此案疑点颇多,慎良娣也未必是始作俑者啊!”
长公主冷笑一声:“不是她做的,缘何要心虚,这人还说晕就晕了呢!”
“这……”贵妃被噎得难受,只得抿了抿唇,强行求情,“陛下,想来……想来是她,过于胆小了些,但此乃实属无心之失,望皇上明鉴啊!”
长公主又是横插一脚:“胆小?可本宫当日在宴府梅园第一次遇见慎良娣,她可是胆大得很啊!”
“这平昌京城的贵女里,怕也没几个有她这样的胆子了!未出阁尚且有勇气追求二皇弟,这嫁人了,反而战战兢兢了?”
贵妃被周姳刻薄又写实的话气得难受:“长公主,你……”
“——贵妃娘娘,您的本事着实高强啊!竟然把一个大胆随性的,教训成了而今无辜可怜的病人呢。”
“周姳,着实佩服啊!”长公主作势,向贵妃深鞠一躬。
“你……”贵妃气得眼眶都红了,她转过头,看向皇帝,“陛下,臣妾好歹也是长公主的庶母,她这般讽刺臣妾,臣妾……真是心酸啊!”
皇帝看了一眼周姳:“姳儿,你这话,过了些。”
周姳从皇帝眼中看出他并未因此动怒,故而也不扭捏,大方地向贵妃道了声歉。
只是那语气,那表情,怎么看,都不觉得有丝毫歉意。
皇帝却是点点头,满脸欣慰:“姳儿,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喝了一口茶:“隋公公,传旨。慎良娣御前失仪,行事不端,着令废其封号,另宗人府——”
“——陛下!”贵妃咬了咬牙,突兀地开口打断。
皇上转头看向贵妃,放下了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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