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姳与宴霜清二人分宾主落座。
一番寒暄过后,宴霜清轻声道出来意:
“长公主殿下,霜清近日正为太后生辰准备寿礼,眼见即将完成,却觉少了点睛之笔。”
“点睛之笔?”长公主面露疑惑。
“对。平昌的秀丽山河,需以金线勾勒方显其威严壮阔。但这金丝线乃皇室特供御品,故霜清此次斗胆前来,恳请长公主殿下赐予一二。”
思索片刻,宴霜清又解释:“毕竟,金丝线代表着皇室的尊贵与荣耀。”
“将它融入绣画之中,亦是臣妇对皇上与太后至高无上的敬意,也希望殿下能全了霜清一番心意。”
周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霜清,你实在太客气了。皇祖母生辰,既霜清你愿意费心,本宫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这金丝线倒也不难,本宫愿成人之美。”
宴霜清一听,松了一口气,知道长公主这是答应了。
但很快,又听见周姳说:
“只是这金丝线,府中现下并无现成之物,但也无妨。本宫随后令人去内务府,取上两箱便是。”
宴霜清闻言,有些犹豫:“这……是否会过于麻烦殿下您了?”
“不麻烦。”周姳摆了摆手,“霜清你放心,你身子不便,就不必奔波了。你只管回府等候,本宫定将金丝线取回,再让人送至你府上。”
宴霜清闻言,连忙起身福了一福,声音中带着感激:“多谢长公主殿下体谅,霜清感激不尽。殿下之恩,霜清铭记于心。”
周姳微微一笑,摆手道:“霜清无需多礼,你为皇祖母尽心,该是我对你道谢才是。”
“你如今又身子不便,理应好好休息,此事放心交由本宫,定不会误了时间。”
说罢,她转身对一旁的侍女吩咐道:“红绮,你速去备车,本宫即刻入宫取那金丝线。”
“另外,再派几名可靠的侍卫,护送祁二夫人安全回府,不得有丝毫闪失。”
红绮应声而动:“奴婢遵命。”
宴霜清再次行礼致谢:“长公主殿下如此细心周到,既是如此,我便安心回府,静候佳音了。”
*
不久,马车稳稳停在内府门前,周姳在红绮的搀扶下步入内务府。
内务府总管赵福早已候在一旁,见长公主到来,连忙上前行礼:
“长公主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请恕罪。”
“赵总管不必多礼。”周姳抬手虚扶,语气和煦,“我来此是想取一箱金丝线,可有现成的?”
“自然是有的,”赵福面上不敢有丝毫怠慢,但还是斟酌着问,“敢问殿下,这金丝线可是有何急用?”
“哦,本宫乃是应了定北侯夫人所求。她正为父皇与太后筹备寿礼,需这金丝线作绣画。”周姳解释道。
赵福听后,立刻明白了长公主的用意。
他连忙应承下来,喊着个小太监,让其赶快去取来丝线。
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进去。
过了一阵,却是空着手出来了。
长公主顿时皱起了眉毛,目光如炬,正审视着小太监那空荡荡的双手:
“赵福,本宫要的金丝线,便这么难取吗?”
赵福听着小太监叽哩哇啦的嘀咕,额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躬身赔笑道:
“长公主殿下请息怒,原是下官疏忽。这金丝线,本是有备的,但……”
“——但什么?”周姳打断了赵福的话。
赵福抹了把汗,继续解释道:“实不相瞒,长公主,内务府中的金丝线,因着太后娘娘的生辰庆典,早已被各宫娘娘们预定一空。”
“这不,近日内务府正忙着调配,送往各处,府上仅剩些前年留下的陈货。虽也能用,可颜色却着实暗淡了些。”
周姳闻言,眉头微蹙,声音中带上了几分责备:“既是如此,你方才为何不直说?”
赵福连忙躬身请罪:“长公主息怒,实在是下官记性不佳,一时疏忽,还请长公主责罚!”
周姳审视了对方的神色,见赵福满头是汗,一副焦急的样子。
她叹了口气,语气稍缓:“罢了,罚你又有何用。只是这金丝线,本宫急用,你且说说,何时能再有?”
赵福连忙应道:“长公主放心,下官已着人加紧筹备,明日便能有新货入库。据说这批新丝线,江南府用了新手艺,色泽更为明亮些呢。”
周姳点了点头,严肃嘱咐道:“好。你且记着,这金丝线,到时直接送往祁府,若是误了时辰,本宫唯你是问!”
赵总管闻言,连忙应和道:“谢殿下宽宏!下官这就吩咐下去,等金丝线到了,即刻送往祁府,确保无误。”
周姳露出一个笑容:“很好,那便依赵总管所言了。记着,皇祖母生辰宴在即,务必明日金丝线一到,立刻送往祁府。”
赵总管连忙弯着腰点头:“下官晓得,定不负长公主殿下与定北侯夫人的期望。”
而就在此时。
内务府门口不远处。
宴婷婷踮起脚尖,捧着肚子,缓缓从墙角处走出。
她一双眸子里闪烁着诡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