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霜清思索了一阵,本不想理会,但想到他那副德行,左右不过是些不入流的事情。
若是她当众拒绝,万一对方失去理智做了些旁的,却是不美。
何况……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铃蓝,露出一个笑容。
会会他倒也无妨。
反正她也不想在这宴会上待下去了。
宴霜清沉吟片刻后,对丫鬟吩咐道:“告诉殿下,我稍后便到。”
说完,她便起身整了整衣裳,向女眷们告了别,领着铃蓝,随着丫鬟向外走去。
不多时。
宴霜清便来到了宴会旁的一处幽静小亭。
而周珲已在此等候多时。见她到来,连忙起身相迎。
“霜清,冒昧相邀,还望见谅。”男人声音中难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歉意。
宴霜清微微欠身,语气不卑不亢:“二皇子殿下客气了,不知殿下有何要事需与我亲谈?”
“其实……”周珲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终是鼓足勇气说道,“本王……本王对之前的决定感到十分后悔。”
“后悔?”宴霜清反问。
“是的,霜清你的才情与品性,是本王未曾真正了解过的。今日听了霜清的琴声,更是让本王深感自己过去的肤浅与偏见。”
宴霜清闻言,目光微动,却并未多言,只是静静地听着。
“本王希望,我们能有一个机会,重新认识彼此。”周珲继续说道,语气诚恳而真挚。
而宴霜清听到这里,却是冷笑。
这周珲,嘴上说得好听。
不过是失去了原本以为属于自己的人,心有不甘罢了。
于是她也不绕弯子了,干脆直白地说:“二皇子殿下,过往云烟,皆已成风。我宴霜清虽为一介女流,却也懂得何为缘尽,何为放手。”
“不,霜清,我愿意用余生来弥补我的过错。你我之间,还可以有以后!”
周珲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宴霜清,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像是生怕自己的举动会惊扰了她。
宴霜清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多了几分冷漠与疏离:
“殿下言重了,过去之事,无需再提。况且我已经嫁人了,此事再提,于礼不合,望二皇子殿下不要再提起此事了。”
言罢,她便转身准备离开,
但周珲此时还不放弃,连忙伸手拉住她:“可是,霜清,我是真心悔改。我愿意用我的行动来证明我的决心。”
宴霜清一个狠劲,甩开他的手。
她转过身,眼神如寒冰般冷冽,直视着周珲,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殿下,人生苦短,何必执着于过去?你我二人,早已各安天命,皆有各自的路要走,你已娶婷婷,我也已嫁泽霆,何来破镜重圆一说?”
思索片刻,她又恐吓对方道:“还有,二皇子殿下若是再如此纠缠,我便要请皇上主持公道了。若是殿下因此而受到责罚,那可不能怪霜清了。”
周珲听到她的拒绝,尤其是听到她搬出父皇,也开始恼羞成怒了。
他脸色一沉,厉声道:“宴霜清,你以为嫁入祁家便能高枕无忧?”
“我告诉你,祁泽霆此刻正身处北疆,面对蛮族大军压境,几大部落联合出击,他能否活着回来,还是个未知数呢。”
宴霜清闻言,心中怒意更盛。
周珲这句话,分明就是在说祁泽霆要死在战场上。
而她作为祁泽霆的妻子,又怎么能忍耐眼前这个窝囊废诅咒自己的夫君?
她上前一步,逼近周珲,声音低沉而有力:“殿下此言差矣,我宴霜清虽为女子,却也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北疆战事,关乎我大周安危,我自然心系夫君安危,但我更相信,我夫君祁泽霆,定能以智勇双全,护我大周安宁。”
说到这里,她冷冷一笑,嘲讽对方道:“倒是殿下,似乎对蛮族南下之事颇为‘关心’,莫非是盼着国破家亡,好从中渔利?”
周珲被宴霜清的话噎得一时语塞。
脸色顿时由青转白。
恼羞成怒之下,他失态地低吼:“宴霜清,你竟敢如此诋毁于我!”
“我乃皇室子孙,怎会做出这等不忠不义之事!你如今这般态度,迟早会后悔,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自然会来求我!”
宴霜清轻蔑一笑,退后几步,与周珲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殿下此言,真是可笑至极。”
“我宴霜清,虽非男儿身,却也知骨气二字如何书写。”
“若真有那一日,我宁可玉石俱焚,也绝不会向权势低头,更不会向任何人的威胁屈服。”
周珲望着宴霜清那张冷若冰霜,却显得愈发勾人的脸庞,眼神中,渴望与愤怒交织。
他拳头紧握,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他强忍着怒意,声音却已不自觉地颤抖:
“宴霜清,你……你很好!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待你日后……我定要让你好看!”
宴霜清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是讽刺一笑,仿佛是在为周珲的幼稚感到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