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茗兰被祁母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得脚上一个趔趄,半边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她捂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来,只是低声抽泣着。
宴霜清见状,心中虽对大嫂的糊涂仍有微词,但更知道此时不是争吵的时候。
她看向徐茗兰,缓和了语气问道:“大嫂,把那烧水的符灰交出来吧。”
徐茗兰捂着脸,没出声,只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红豆。
红豆顿时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连忙低下头:“老夫人,二少夫人,那符早已都用完了……”
徐茗兰闻言大惊:“那可是五份符烧的灰!红豆,我不是说了少量多次吗?”
红豆听了,目光一闪,竟是比她还要委屈的模样:“小姐,您忘了吗?前两日,您从巫师那里又寻了几张符,说新的更有效果,但旧的也不能浪费,得尽快用完,奴婢这才……加了分量的啊!”
“您若不信,大可以问问一旁的嬷嬷,当时她也在场!”
徐茗兰看见嬷嬷迟疑着点了点头,顿时有些恍惚地捂着自己的头:“是这样吗……我,我怎会如此……”
“——我看你真是失心疯了!”祁母听了,怒火更是如岩浆喷发般难以遏制,“那古里古怪的东西,你还加量喂给安哥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安哥儿不是你亲生的儿子呢!身为亲生母亲,竟下此等毒手!这下符灰都没了,可怎么办啊……”
祁母越想越急,恨不得在给徐茗兰一记耳光出出气。
宴霜清安抚地朝祁母摇摇头:“母亲,放心。霜清有办法。”
她对站在一旁的下人们吩咐道:“快,把安儿带回他自己的房间去。”
下人们连忙应声,小心翼翼地从宴霜清怀中接过祁安,轻手轻脚地将他抬走。
她又转头向在一旁思索药方的李大夫恭敬地行了一礼:“李大夫,劳您移步,此处嘈杂,且不免还有毒源,不利于病人休息。”
李大夫将东西收进药箱,认真提醒:“这位少夫人客气了。只是小少爷的身子拖不得,还是尽快得来那符灰为好。”
宴霜清点点头,眼神坚定:“您放心,今日,我必将之奉上。”
李大夫点点头,在下人们的带领下,也跟着离开了。
紧接着,宴霜清大步流星地走向那位故作神秘的巫师,声音冷冽如冰:
“巫师大人,您的这场戏,也该收场了。”
巫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慌乱,手中的法器微微颤抖。但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地回应:
“夫人此言差矣,我乃是巫神使者,所行之事皆是顺应天意。”
“天意?”宴霜清冷笑一声,“那你倒是让我看看天意在哪?”
“诶,世人多蒙昧。”
巫师看着她,满脸悲悯,像是神明在看着不谙世事的孩童。
他朝着角落处轻轻一挥长袖,那一直立在院中角落,看似稳固的石块竟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缝隙下,露出半截墙壁,上面蚂蚁整齐有序地排列着,拼凑出了一个“巫”字!
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引来一阵惊呼。
下人们被这一幕吓得脸色苍白,纷纷跪倒在地,祈求神灵宽恕:
“天啊,真的裂开了!”
“对啊,我亲眼看到的!”
“这个巫师是真的巫师!他身上真的能指明天意!”
“巫神在上,请原谅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
“看,那裂开的石头,便是巫神赐予的奇迹!”
巫师手中法器高举,指着石头狂呼,面目状若癫狂。
见状,大嫂的哭声更加凄厉。
她几乎是爬着来到巫师脚下,双手紧紧抓着巫师的衣角,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苦苦哀求道:
“大师,果然,果然您是真的有本事的!”
“求您了,让我再见见泽钧……哪怕只是一眼……”
“泽钧!茗兰,茗兰真的日思夜想,只盼君归啊!”
巫师看着大嫂悲痛欲绝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但表面上依旧维持着悲天悯人的姿态:
“夫人,你的心情我深表理解,但欲见亡魂,非一日之功。亡魂漂泊于幽冥之间,需以诚心与法力为引,方能跨越生死之界。”
“因此,我需连续施法数月,方能为你开启那扇通往彼岸的门扉。”
大嫂闻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她紧紧抓着巫师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大师,只要能让我再见他一面,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数月就数月,只要能让我知道他是否安好,我什么都愿意做!”
巫师用法器点了点大嫂的手背,以示安慰:
“夫人情深意重,令人动容。但请放心,我必会竭尽所能,助你达成心愿。”
“沟通阴阳,必须借助那血脉之力,还有……需以宝玉珍珠磨粉画符,金银丝线绣制经幡,夺得天地间那一丝造化……”
“没问题!”徐茗兰连连点头,她直接从头上拆了一根簪子,指着自己的手臂:“茹素?放血?还有什么?大师,